鼻尖充斥着熟悉的冷香，肩膀上是男人有力的臂膀。

封小白将脸埋进去，却听不到过往擂鼓般的心跳声，一时心都碎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手指紧紧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泣不成声。

“莫哭……”古策大手抚上她背，将人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住地道歉，悔意涌上心头，更多的是无力和彷徨，除了这句话不知该说什么好。

古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声音轻缓而坚定，“不是你的错，只要以后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娘亲……”

怀里团子被憋得狠了，忍不住喊封小白。

封小白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从古策怀里退出来。

小狐狸崽子还没意识到危险，兀自撒娇：“呜……喘不过气来了……”

古策低头，眯着眼打量封小白怀里雪白的一团，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团子抖了抖耳朵，抬起脑袋看向他，猝不及防对上眼，心里一个激灵，出于幼崽趋利避害的本能，夹着尾巴往封小白怀里缩。

封小白对古策十分熟悉，自然没看错他对团子的敌意，抱着孩子转过身，哽咽道：“团子他……他也是我的孩子……你不要这样。”

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团子见她伤心，焦急地扒着她的衣服，蹭她哄她：“娘亲不哭，娘亲不哭……”

古策抿唇，微不可察地攥紧了拳头，沉默良久，朝着院子外唤了一声：“麟儿，过来。”

封小白闻言，急忙抹了抹眼泪，转过身才注意到，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少年。

“爹爹。”

小孩听话的走上前来，牵着古策的手，目光却放在封小白身上，隐隐含着忐忑与期待。

封小白见了他，又红了眼眶。

快步走上前去，右手轻轻伸出来，抚上古麟稚嫩的脸庞，“小麟，是我的小麟……”

大颗的眼泪落下，封小白一把将古麟抱进怀里，又哭又笑。

“我的孩子……”

古麟有些拘谨，但心里十分开心，轻声细语地叫了一声“娘亲。”

他的娘亲真美，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

小孩翘起嘴角。

团子悄悄探出脑袋，偷偷打量他。

心想哥哥可真漂亮，不由爬出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脆生生喊道：“哥哥，哥哥陪我玩……”

他以前见别人家兄弟姐妹都是一起玩的，热闹又开心。只是他一直没化形，虽然会说话，但怕吓着人，根本没办法和那群娃娃们玩到一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古麟瞧见那雪白的小小一团，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亲弟弟，乐意至极：“好啊。”

白光一闪，一只四条尾巴的狐狸落地，体型比团子大了不少。

团子瞪大了双眼，数他的尾巴：“一，二，三，四……”

“你怎么有四条尾巴？”

“你也可以啊，努力修炼就好了……”

两只狐狸崽子你蹭我，我蹭你，嬉闹着往院子里蹿去。

封小白含泪的双眼终于弯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舍不得挪开眼。

古策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下颚抵在她肩膀上，声音清冷，“只要你忘掉那个男人，自此不再与他有所纠葛，我可以容下这个孩子。”

封小白唇畔微抖，好一会儿才从喉间发出声：“……好。”

……

黄泉之畔，恶鬼域。

一人，一剑，宛如灭世之魔，顷刻间尸山血海，数千恶鬼化为飞灰。

河畔的彼岸花染了恶鬼临死怨念，开的愈发妖魅，在晦暗的黄泉界中，摇曳生姿。

雪白的长靴踏过，不染一丝尘埃。

森森鬼气从地面聚集、涌起，被长剑不断吞噬，血红的剑纹红的发黑，气势愈发阴邪强横，叫人看上一眼便心生畏惧。

仙人之姿，戾气横生。

白玉般俊美的脸庞上，一道魔纹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