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面板一如既往地沉默，只给一个【长生炉】的天赋名称，却没有任何介绍。

“这系统是生怕我把技能玩明白？”柏长青随口吐槽了一句，忽然福至心灵，对胸口那团火苗的运用仿佛就镌刻入灵魂深处。

他抬起手，一股幽蓝火苗蹿出，转眼间烧遍全身，罗织出一身跃动着蓝火的拉风大氅。

意念一动，随手便从空气中抽出一柄齐人高的长柄大镰。这镰刀不同于灰无常手中的灰暗色泽，而是通体黑亮，流动着若有若无的暗红色纹路。

试着挥舞了一下，柏长青面色微惊，好似锋利程度比起灰无常手中的更胜不止一筹。

“怎么会这样？”

柏长青想起灰无常临死前嘴里念叨的名词。

“先天灵蕴…？”柏长青把这个陌生的名词往自己身上对应，“是说精神强大的意思吗？还是说…【灵识归元】？”

柏长青倾向于认为“先天灵蕴”指的是后者。

就这么燃烧了一会儿【长生炉】的时间，才不过两秒，柏长青突然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

“不好！”柏长青连忙关停了【长生炉】的使用，浑身鬼火瞬间收敛入左胸口，手中大镰也消散成风。

打开面板一看，果然寿命减少了两天。

“【长生炉】是股贪婪的力量，天生渴求阳寿，强化体魄和灵魂只是顺带作用，其主要功能是可以增强鬼魂汲取寿元的效率。然而驱动这股力量，需求的能源竟然就是寿命本身！”

柏长青心中了然，怪不得那灰无常道行这般深厚，却反而寿命枯竭。他用的是氪命的能力，这谁能顶得住？

他还想奢侈地浪费一点寿元，多试试【长生炉】的力量，但还是按捺住冲动，转而思考起灰无常临死前透露的其它信息。

“从他放狠话的内容来看，指使灰无常袭击我的人是个女性。”

“整个流程，从派遣善遁逃的厉鬼勾引，到厕所内的袭杀，显然是特别针对我的陷阱。”

柏长青想起厕所外给自己指路的少女，

她很可疑。

这名少女，柏长青其实认识。她是殡仪馆经理兼老板的女儿陆思琪，曾经和柏长青打过几次照面。

他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恐怖的想法：“难道殡仪馆中藏在幕后的那个厉鬼操纵者是陆思琪？是个人类？”

更多的猜测，如今也都没有依据。

柏长青看向灰无常最后眼珠子死瞪着的那个方向，那是灰无常出于怨恨对指使者的报复。

灰无常在指引自己。

这些思考说来复杂，现实中距离灰无常殒命也就不到十秒。

“我倒要看看，那个指使者是什么妖魔鬼怪。”

抬步赶去。

柏长青能够隐约感觉到，有一道未知的目光在窥视自己。那不是鬼怪的阴冷目光，而更像是人类的目光。

这更加印证了柏长青的猜测。

随着柏长青迈出步子，他能够明显听见一阵渐远的慌乱脚步声。

“想跑，跑得掉吗？”

虽说截止到现在，厉鬼还不曾真正闹出过人命，甚至在柏长青面前还显得可怜又乖巧。

但柏长青不会忘记，每次撞见厉鬼，他们不是在吸阳寿，就是在吸阳寿的路上。

如果真是人类指使……那可真教人不寒而栗。

柏长青加快了脚步，朝着往生室直奔而去。

随着柏长青越来越逼近往生室，那股熟悉的黏糊阴湿感再度袭来。

柏长青本没有在意，然而陡然间，这股不适感就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叠加了十几重。

他脚步不停，走出几十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才刚刚经过这段走廊。

如今却回到了同一段走道。

他的目光朝远方望去，目之所及的尽头，无数条同样的路段，无数个同样的纸箱堆积在无数个同样的位置上，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