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大人且慢行,有缘再会。”
卢建兴还想说些什么,眼前一花,窗前却是再不见苏尘身影。
快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也不见任何踪迹。
这少年好厉害的轻功。
身为朝廷高官,出行自然有武功高强之辈护卫,但一眨眼就消失不见,轻功之强,超出他平生所见。
他哪里想得到,苏尘一离开他视线,就立刻施展了障眼法,此刻其实就在窗外屋顶看着他。
“来人。”
“老爷,刚刚屋里……”
卢建兴直接打断了多年老仆的话。
“陆忠,去知府府上,将小姐和夫人接回来,准备马车,送回家去。”
“啊?”
再过几日就是卢建兴女儿大婚之日,现在送回去,这亲还成不成了?
“如果夫人问起,你就说是老夫说的,个中缘由,等我回去再告诉她。”
“是。”
陆忠应声离开,卢建兴随即带上两个护卫好手,便前往知府衙门。
根据那少年所说,此刻陆畅正在大牢中等待消息,他必须第一时间参与此案,抢得先手。
至于知府会不会铤而走险。
呵,他一个三品大员,在府衙遇险,安丰城从上到下,官吏一个都跑不了,全部都要追责,那知府敢动他,嫌命长。
所以卢建兴十分自信到了府衙,知府自然是以下官礼面见。
打眼一瞧卢建兴神色不对,知府心中一惊,面上不露声色道:“卢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老夫此番前来,是听说了一些闲言碎语,殷知府派人去陆同知府上取走了官印和官府?”
官印是官员的象征,十分重要。
官员在白日办公时,会放在名叫“签押房”的房间中保管,下衙后,则会交由自家夫人或者极其信任之人保管。
派人从陆畅夫人手中取走官印,这事可就有点严重了。
知府闻言丝毫不慌,按照事先谋划的说辞道:“不像这事竟然惊动了卢大人,唉,此事说来也是陆同知当初办案不严所致……”
陵阳县张财主家小妾一案,卢建兴已经从苏尘口中得知,此时装着第一次听说的惊怒,狠狠拍了桌子。
“混账,人命官司岂可轻忽。”
按理说三品大员,又是负责纠察百司勤情、善恶,以及掌握一定的司法审判权的都察院的按察使,这点过错不至于如此生气。
但知府丝毫没有起疑,只因为再过几日,卢建兴的独女就要和陆畅儿子成婚。
这聘礼都收了,就差大婚,爱女就是陆家媳妇,眼下陆畅犯下这等过错,不止陆家蒙羞,卢家也要受牵连。
当然这亲可以退,只不过这样一来,卢建兴女儿名声就更加不堪,再想许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待卢建兴看着冷静了一些,知府痛心疾首劝道:“卢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陆同知也是受人蒙骗,才会犯下此等罪过,但本意并非如此啊。”
“哼,非本意,但过错已成,殷知府此言,莫非是想包庇他?”
知府心中暗道糟糕,错估了卢建兴的恼怒程度,同时心中还有一丝不屑。
朝廷三品大员,就这么沉不住气?
“下官怎敢有此心思……唉,罢了,多说多措,陆同知乃从五品,下官已经派人上报刑部,让那些大人审查吧。”
卢建兴何等人物,一听这话,便知知府是在暗暗提醒他,绵里藏针,此案他没有插手的权力。
更别说在其他人眼中,他乃是陆畅的亲家,按照惯例,为了避嫌,此案他也不好插手。
至于知府是否真的派人去通知刑部,他此刻也不好查证。
眼下他最大的优势,就是知府和陆畅还不知道他已经清楚一切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