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隗眼皮子一跳。
回来了,说的是化成骨灰的相公?
“或许小掌柜不信,但这两日我碰见了些邪门的事情,还请小掌柜一定小心。”
妇人像说服了自己,面有愧意:“不是我想隐瞒小掌柜,这些事太古怪,我也不能确定……若小掌柜不愿收,我这就带他回家。”
“等等,夫人能否说说具体情况?”
江隗虽说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但总觉得心底痒痒,这个世界有修行之法,那有鬼什么的应该也正常吧?
他悄悄看了眼身后的骨灰柜,脊背发凉。
“小掌柜想听?”
妇人很意外江隗的态度如此平和。
江隗点点头:“我信夫人,至于怪事,我经营骨灰堂这么多年,哪能没见过怪事?夫人同我说说,或许帮得上忙。”
妇人思忖片刻,觉得也是。
她只抱了一坛,人家屋里全是。
真有怪事,轮得到你来说?
“那就有劳小掌柜了。”
妇人舔舔嘴唇,整理着思绪。
“我家相公大致是在两个月前暴病而亡,浑身泛紫,我请郎中看过,说是得了疫病,郎中不敢靠近,直叫我烧了,入土为安的道理我明白,哪能说烧就烧?”
“然后呢?”
江隗眨眨眼睛,十分好奇。
这少年近日鲜少出门,全然不知外界之事,如今正好听听。
“我与郎中说了,郎中却将我骂了一通,遂叫来官人与诸邻居,逼迫我烧,我一介妇人哪有能力与之相争?不得不使些钱财,请人将相公焚了,装在这小小酒坛中。
“他们这才肯做罢,往后我便将相公埋在院里。
“怪事,就是从这开始的。”
妇人说得眼泛泪花,颇有些楚楚可怜。
“几日前,我起早做工,忽见相公站在了门前,而后我方才惊醒,方知是个怪梦,但接下来的几日,我总能做这样的梦。梦见我晨时爬起,相公他便站在门前,默默看着我。
“我觉得不对,故而将相公挖了出来,日夜置在床前祭拜,怎奈仍频生怪梦,怕是相公觉得不安稳,只好另寻去处。”
“所以,你将他送到我这来了?”
江隗若有所思,心知此事有诸多疑点,不过暂未多说。
看来这位夫人说要将骨灰带走不单纯是心善,也因为看出他状况不好,怕不能妥善保管。
那妇人果真点头。
“小掌柜若觉得不好,我这就领走,只是叨扰小掌柜了。”
“尊夫的事情先不着急。”
江隗摇头,先不说他就指着妇人活命,不可能拒绝,就算有问题也得收着,光是这对夫妇身上发生的事情便足够让人注意。
其中疑点太多了。
“夫人,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有的,若一天两天或许会看错,过去数日,我却总能看见相公,那绝对不是看错……”
妇人说得笃定。
“不知夫人与尊夫感情如何?莫不是尊夫忽然病故,夫人魂牵梦绕,这才反复梦见。”
江隗看出妇人眼中的游丝,心知这对夫妇的感情很好,推测道。
“或许是吧……”
妇人沉吟少许。
“只是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小掌柜莫要多想,权当我胡言乱语,也许是因相公走的急,我才思之念之,而非什么怪事。”
“是有这个可能,但也许又不是。”
江隗思考着开口,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连续几日梦到同一个画面,概率很小,相反从诡异的角度来分析,可能性说不定更大些。
只是他没敢直说。
妇人吃了一惊:“莫非还有别的原因,真是我家相公责我胡乱埋他?”
“见到尊夫时,夫人可觉得害怕?”
“没有,只是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