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待你日后去武善城里的集上走走就知道了。”林长老没多解释什么，展开那卷残功研究起来。

江钓月告别后，绕到域外的子区，循着荒野上新踏出的土路又向北走了几里，来到了一处新起的镇子。

这镇子很小，但饭馆客栈乃至青楼都是应有尽有。镇子没有名字，镇上的人大都是武善城和周边城镇的居民。遗馈一开放，他们便带着物资和手艺来此，给相关人员提供服务。

这种共生关系在这片大地上十分常见，有些绝域的衰败期很长，周边的镇子甚至会发展成一个城市，乃至一个王朝。

“绝域里新淘的宝贝，客官瞧一瞧看一看啦！”

“小帅哥，今天新到了一批妹子，可乖了，不信您抬眼往楼上瞧瞧～”

“续灵丹，为您出行路上保驾护航！龙府直销，便宜卖了！”

镇上的主道两边挤满了商贩，见有人过来，都不遗余力地叫卖。

江钓月没有搭理，来到路尾的驿站，找老板租了匹灵兽血统稀薄的老马，骑上马往北去了。

武善城在绝域北方五十里，江钓月居住在立稻乡，还要穿城再向北走五十里。

纵马十余里，已是夕阳将沉之时。大路两边剖开的茸云流淌着饱满的金黄，呼啸而过的风中携着干燥的枯草味儿，大路两旁尽是低矮的灌木，地平线上一片坦荡，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一人一马。

江钓月有些恍惚，他不自觉地睁大眼，想要记住眼前的一切，但疾速掠过的云影与残晖不断重叠消融，在逐渐朦胧的视线中，他最终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一刻成为了一个锚点，在江钓月的记忆中沉淀了很多年。

日落之后，暗夜无星。地平线逐渐粗糙起来，他们行入了一片树林。

即使已在这条道上跑过了无数次，胯下的老马还是在昏暗中放慢了速度。又行了几里地后，江钓月忽感重心一歪，低头一看，老马正撇过头望着自己。

“真能偷懒。”

江钓月笑笑，取出一枚续灵丹捏碎，高度凝炼的灵力顿时乍泄而出，老马抽了抽鼻子，欢快地嘶鸣一声，转眼便将之吸收殆尽。

与修炼者相同，灵兽也会随着修为的加深逐渐减少对饮食以及睡眠的需求。转而靠吸收灵力代为满足生命所需的一切。

天地间并不是处处都灵力充盈，这也是续灵丹成为修炼者之间的硬通货的原因。

“还想要？”

见这劣马从头到脚都哆嗦了一遍后，又意犹未尽地看了过来，江钓月起了玩心，掏出另一枚续灵丹晃了晃，随后藏于手心，作势铆足了劲朝远处扔去。

老马怪叫一声，狂奔起来。江钓月不禁也放声大笑，学着马叫撩起马尾拍起了马臀。

正笑着，江钓月忽然裆下一空，整个人越过马背飞了出去。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暗淡的灰纱在他体表浮现，包裹着他连续向前翻滚了十来圈。

“唉……”

江钓月叹了口气，撑着地面缓缓起身。那层灰纱随之消失。他望向来路，隔着几十米，老马的轮廓已经混杂在树影里难以分清了。

“……押金很贵的。”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说道。

这话仿佛是一句咒语，话音刚落，十余道火光便在林缝间陡然亮起，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数人手持火把走到路上，隔着十余米围住了江钓月。

“小子，倒是有几分风度。报上名来。”正对着江钓月的一人说着，将火把抛到了二人中间的地上。

江钓月抬头看向他，只见此人身材高大，体型壮硕，内衬布衣，外罩兽皮，左手缠着一把厚刃砍刀，右腰还挎着一柄长刀。与此粗犷外形相去甚远的，却是其脚下踏的一双绣云白靴。

“刘家武仆的鞋子，你是刘家的人？”江钓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