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饭堂不久,岳天青突然开口说:“爹,连惩罚都不说,你又想高高挂起、低低放下吧?”
岳天青面色隐隐发寒,认为令狐冲这等肆意妄为的性子必须重惩,一味骄纵只会使他愈发狂悖。
岳不群神情一滞,盯着缓缓道:“你何以见得我要从轻发落?”
岳天青答道:“这么大张旗鼓的怒斥、罚跪,却不说惩罚,明显只是做戏给松风观余观主看——”
“爹,要是我没猜错,你只会让他们跪一晚上,明天再有人求情,就顺势答应下来,然后打他们一些板子,借着伤口原因,让二师兄替他们去松风观赔罪罢?”
岳不群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暗道他真是工于心计,所说的、和自己心里想的不差半点。
岳灵珊闻听要跪一夜,明天若是有人求情,才会打板子惩戒——不由急切道:“哥,这惩罚还轻么?”
“你不求情就算了,怎么还要还要害大师哥?”
岳天青不悦道:“妹妹,你晓得甚么?大师兄莫名打松风观的弟子一通,余观主还写信过来道歉,我们最起码也该回信、派人去道歉罢?”
“这人选除去罪魁祸首的大师兄,还能有谁?”
“咱爹看似是责罚大师兄,实则是维护他呢!”
“要是教大师兄去赔罪,你猜余观主会怎么折辱他,他又会闯出什么祸来?”
“罚跪、打板子,看似是对大师哥的惩罚,实际都是为他开脱。”
“届时就说他们二人被打的无法行走,教二师兄去领责罚,也就是了!”
这么一说,岳灵珊也听懂了,看向爹爹讷讷道:“爹,原来你教大师哥罚跪、打他板子是为他好啊!”
她也晓得,这次大师哥出手伤人,要是真上门去赔罪,定然要受折辱,任人拿捏。
岳不群见她明悟,冷哼一声,无奈摇头道:“哼,连这点用意都看不明白,还一直聒噪不休烦人,替他们俩求情!”
“你的心眼子,全长你哥身上去了!”
岳灵珊嘻嘻一笑,也不生闷气了,道:“爹,我要长那么多心眼子做甚么?想那么多好累人的。”
“哥愿意长我的心眼子,就教他长呗,我让给他了!”
说完岳灵珊对岳天青吐舌比了个鬼脸,颇有些相让的得意。
“嗯——”岳不群看着岳天青,沉吟道:“天青,你是不是对为父这惩罚不满呐?”
岳灵珊一听这话,顿时祈求的看向哥哥,希望他能说说好话。
岳天青无视她那可怜兮兮的目光,干脆点头道:“我认为惩罚太轻,大师兄已经触犯门规第六条——狂妄自大,得罪同道。”
“另又刻意隐瞒,陷我派于不义之地。”
“违反门规、欺瞒师长,您的惩戒全是在为他开脱,没有半点罚意!”
岳天青沉声道:“爹,此风不可长,必须重惩。”
一改往日的嬉闹,此刻岳天青的神色分外严肃,剧情已然开始,他的心也紧迫起来。
这话一出,岳不群的面色有些森然起来,自然不是针对岳天青,而确实觉得自己这安排不妥当。
岳夫人瞧见,在旁劝道:“天青,你可能不晓得,这青城四秀的确都不是正经货色,所以你大师兄才出手教训他们。”
“行事固然有错,倒也没有你说的那般严峻!”
岳天青摇头道:“娘,这错倒还是小,关键之处在与大师兄刻意隐瞒!”
“当时那般多人,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这只能说明大师兄心思天真幼稚。”
“再者是他为何刻意隐瞒?”
“定然是他晓得自己行事有错,既然有错为何还行?说明当时他是喝酒冲动之行,言行都不可自制,这是冲动误事。”
“再就是已然酿成苦果,就该禀明你们,然后妥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