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的脑海里现在非常空明,他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庙堂斗争,政治权谋,无非就是:【利益,博弈,结果。】
背后之人或者政治集团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
关于‘妖国细作’入境潜在何处更不是他当下要考虑的,它们能够化形和常人无异,又身在暗处,行动诡秘莫测,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作案,什么时候潜藏于何处。
他现在只需要围绕着利益二字出发,把所有线索连成一条线,背后之人乃至他整个政治集团自然就会暴露出来。
他们想用这些线索把他和二皇子套进来,成为嫌疑人,最后撤离时背黑锅用。
但是恰恰就是这些线索成为了顺藤摸瓜的关键,这些线索案件,一件一件的始因必然是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哪怕这个人只是一个卒,但是身后肯定有保护伞,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必然可以挖出来。
想明白这一切的黎宿,眼神也是坚定起来,他本不想参与庙堂之上这些花里胡哨的斗争。
但是如今已经是身不由心,更不由己。
想到‘庄园惨案’追随着他的兄弟就那么不明不白的因他死去,就算是为报此仇,他也要把背后之人彻彻底底的挖出来!
还有车夫许不平,七年前一家上下十几口子人被杀,都是因为庙堂之上的权利斗争!
既如此,庙堂之上他们有他们的手段,江湖之中他也有他的手段。
“就让庙堂事,江湖了吧!”
昏暗的审讯室,此时的黎宿看着鬼章递过来的陈思让老奴证词,并没有去接。
一切都想明白了,他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庄园惨案’就是自己的人。
报案的人是谁?他得回去问白芷,也不知道。
这件事也是一条线索,他江南的情报机构里面肯定混进了叛徒,此事他自己定然会查。
看了眼鬼章:“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自江南而归,带点暗卫不算什么吧?”
音落鬼章忽的撕掉手中证词:“确实不算什么。”
黎宿看着他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咋回事,他从今天鬼章的神态表现上总是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就是觉得这人怪怪的,不是那种怪,本来就怪,是那种怪,鬼章对于这个案子就如二皇子说的一样,总是抓不住重点,这个能力不应该如此啊,感觉就好像是在有意无意的跟着线索激化他与二皇子的矛盾一样。
一旁的二皇子不知道陈斯让,老奴,黎宿之间有啥关系,看着鬼章撕了证词疑惑道:
“方才不是说写和报案人有关系的证词吗?怎么撕了?”
鬼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对着黎宿,黎宿看了眼二皇子:“别急,很快就能查到了。”
陈斯让此时去了墙角安抚着自己老奴情绪。
黎宿扫了一圈几人继续道:
“既然便宜老……父皇已经给了侦破时间,我看我们就先不要再互相猜忌了,谁都不知道妖人下次何时动手,我建议‘赊刀人’和‘内卫府’互相派出人先把在京的四品以上重臣保护起来,同时也起互相监督作用。”
黎宿的声音和身上的气质此时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一番话语让人听的很舒服。
身旁的二皇子也是直接附声道:
“甚好,我这就回去‘内卫府’亲自安排,其次,我觉得此次‘妖国细作’为什么会对那郊外庄园的人出手,他们定然并非朝中之人,这是一个极有力的突破口。”
黎宿点头,“那就劳烦二哥,先去和陈府尹回去调一调身份了。”
说罢,看向鬼章:
“现在可以先带我去了解下‘赊刀人’了吗?”
鬼章点点头,吩咐了一声:“来人啊,安排陈府尹和二殿下离营。”
想明白了一切,黎宿也就不再着急,他现在汴京也没什么人手,等车夫和季娴那个奇女子他在江南的得力帮手到了之后就时候让这汴京地下的暗流更加汹涌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