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落笔春秋化寂寥(1 / 2)勘劫记首页

敕仙御法神尊,正是季修缘曾经的神道尊号。

但是,这个神号按理来说不应该再出现在众生口中。

当初沉眠前,他以四代圣王之名下过令,让自己的族弟,同时也是最信任的追随者之一——季神通,转告其余幸存人族高层,尽全力抹去自己此战痕迹与过往传说,要让世间忘却有季源此人。

只为了自己的一份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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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场关乎人族存亡的决战,人族大能早有过无数推算——将历代圣王的血肉神魂献祭,掌控诸天大阵并以此镇压住重伤不死、沉眠中的古孽神,推算出古孽神复苏时刻应当发生在道古纪元十万年初。

结果不知为何,在九万九千一百年初,天外星辰中被镇压的古孽神突然复苏。

在圣王道力封印下付出极大代价强行恢复全盛的古孽神,轻易扯断挣脱另一颗星辰内的三代圣王身上延伸而出并与之相连的血肉祭锁,全然不顾因此受反噬重伤的三代圣王,目标明确地朝仙界一域内的某一处爆坠而去。

这一处,正是古圣山,此刻的季修缘,就在地底闭生死关。

三代圣王看出古孽神意图,本可依仗诸天大阵反哺能力恢复的他,不顾后果耗空道力,强行操控诸天大阵封印古孽神。

古孽神一时挣脱不得,只得转头对付三代圣王。

三代圣王强借诸天大阵汲取诸天万界众生之力,想以此封印古孽神,可即便又有众仙神前赴后继支援,却依旧不敌,最后一缕残魂反被古孽神污染,酿成大祸——

古孽神鸠占鹊巢,借三代圣王之身扭转诸天大阵,将玄孽根气导入众生体内,轻则六识有缺、寿元大减,重则沦为乱瞳怪物、杀戮至死。

短短数日,不仅古孽神借诸天大阵反哺根气弥补代价真正恢复全盛,还导致诸天生灵涂炭,无以数计。

有一件事几乎所有强者都见证了——古孽神所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极大的,自破开祭锁封印后它的气息一直下滑,并且没有停止的趋势,最多支撑到它杀死季修缘后便会衰退到极点,到时候它也必定会再度被三代圣王镇压数万乃至十万年之久。

也就是说,如果三代圣王选择先恢复全盛状态,虽然死了个季修缘,但起码有三代圣王在,将古孽神封印,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将毫无威胁,可徐徐图之。

这本该是那场变故最好的结果,可三代圣王却“糊涂至极”,不仅自己身死道消,还把诸天众生的性命搭上去了。

所幸季修缘最后不负三代圣王与众生,一举斩杀古孽神,开启天人盛世。

可是,若决战史实被广泛传颂,那些在仙界决战中枉死生灵的亲人后代、侥幸存活的六识有缺寿元大减的有灵众生,他们笔下史书会怎么写?

季修缘可以想象到会怎么写——

不会写,三代圣王英明神武拦截古孽神,为四代圣王破境争取时间。

不会写,两位圣王师徒连心,皆愿为众生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只会写那三代圣王本该顾及诸天众生性命,不该与古孽神一战,白害得诸天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只会写那四代圣王替师补过,善莫大焉!

只会写对上代圣王的明褒暗贬,对当代圣王的歌功颂德......

他们对三代圣王,只会有阴暗的恨意,随着血脉族史蔓延千秋万代——

“都是因为你,我的至亲才会变成乱瞳怪物,被我亲手杀死!”

“都是因为你,我此生六识残缺、时日无多!”

“我一族起码可再傲立仙域之巅十万年,却被你亲手葬送,族毀人亡!”

“都是因为你,三代圣王!”

......

去他娘的!

没有我师父拼死一搏,被天道暗压全注、与天地命数相连的我一但被强杀,天地自此不会再出圣王!

届时,古孽神完全复苏,杀上太古青天,使天道崩坏,诸天万界有灵众生皆尽沦为乱瞳者!

季修缘清楚,怨恨的因已经种下,这关乎虚无缥缈天道的事实于他们眼中,只会是徒弟为师父名声编织出的遮羞布般的牵强说辞——

“天地命数所系,死后不会再出圣王?数十万年都不曾听闻这等荒唐说辞!”

“我人族天骄辈出,十万年后是何等光景,岂是你师徒二人能一言定之的?!”

“这便是你对我等枉死的至亲与我身六识有缺、白白大减寿元的交代?!”

“果然心里有鬼!”

是,你们心中有怨有恨,我能理解。是你们被迫做出牺牲,才有我这四代圣王,所以我可以俯首接受你们对我诸般诋毁唾骂。

可我已然成就圣王,统御诸天万界,你们不敢于仙界九域史书之上毀我半句圣名。但对付直接导致你们牺牲惨重的三代圣王,你们私下也定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

这般否因肯果的天人史书开篇,我绝不接受!

救世之战,一条因果脉络清晰可见,没人有错。

只有我季修缘有负众望,没能早些成就圣王阻止这一切,是我对不住诸天众生。

归根结底,你们觉得自己的牺牲是不必要的、可以避免的。

我没有办法把太古青天上的那位拉下来,让你们彻底相信我师徒二人。

我也没有那份狠心,动手段让本就牺牲惨重的你们永远闭上嘴。

既然如此,那便将我的存在过往抹去,将不必要化为必要,将你们这些想法统统打消。

我季修缘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懂知恩图报,师父对我有多好,老子一清二楚。

老子从不在乎什么狗屁救世之功,我只在乎那个为我传道授业解惑、看着我长大的小老头。

没人可以当着我的面,去说他半句不是!

我既已是圣王,这诸天万界,且容我专断独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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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