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人洞子(2 / 2)鱼叔讲故事:天生仙胎首页

“鸟人?!什么鸟人?!”

大家搞不明白了。

连长挥挥手,说:“都起来吧,起来吧!屁事也没有!”

大家才直起腰来,抬头看看,那个沉默的人还在,就在我们不远处的石壁上,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们。

连长顺手扔了个石头过去:“你看看,这是个啥鸟人!”

石头扔过去,黑暗中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像是老鼠一般,叽叽喳喳的刺耳。

几乎是同时,那个怪异的人脸也起了变化,原本怪异的人脸突然就少了一块,显得非常滑稽。

有人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吃惊地叫着:“那……那人脸怎么变啦?!”

旁边的老专家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关键,说道:“那不是人脸,是蝙蝠!”

他说,在这种大山洞里,藏着成千上万的蝙蝠。蝙蝠是冬眠的。冬眠时,蝙蝠都是紧紧挨在一起,倒挂在石壁上。

这些蝙蝠身上,都有着黑白色的条纹,成千上万只组合在一起,条纹就会组成各种怪异的图案,尤其在这种昏暗的山洞里,火把上下窜动,大家又十分紧张,很容易就会出现错觉,觉得是张巨大的人脸,或者鬼怪什么的。

大家才恍然大悟,难怪连长要说这是个鸟人,那蝙蝠也算半个鸟,那蝙蝠组成的人形可不就是个鸟人!

大家松了一口气,也都很佩服连长的勇气,纷纷表示感谢。

也有中科院的年轻学生检查着巨大的山洞,发现岩壁上雕刻着一些粗犷的线条。线条很简单,与其说是文字,倒不如说是一些怪异的图画更合适。

大家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山洞是往下延伸的,像是个无底洞,而且底下越来越冷,冰冷刺骨。

大家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却发现山洞越往下越大,后来渐渐开阔下来,而且越来越潮湿,石壁上大滴大滴冰冷的水滴滴到脖子里,冷得大家直缩脖子。

又继续往下走了半天,下面开始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这底下竟然是一条暗河?!

台阶到这里已经消失了,竟然就是通向这条暗黑。

大家用头灯往里照照,河水黝黑,河水缓缓流动,看不出来深浅。

但是在岸边却有几个泡烂的羊皮筏子,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

连长仔细看了看,说有一个羊皮筏子被人划走了,怀疑是那几个失踪的士兵干的,他招呼那几个士兵找找能用的羊皮筏子,这次一定要找到那个“狗娘养的”,回去非“给兔崽子抽成猪头”!

然后他第三次建议,让知识分子还是上去等着,剩下的危险伙计,让他们这些大老粗完成就行了。

但是老专家坚决不同意,他甚至说,自己已经一把老骨头了,能见证一下奇迹,埋骨在这里,也是他的荣幸。

大家有人虽然害怕,但是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谁也不肯后退,也非要跟着去。

连长没办法,只能挥挥手同意,把两个羊皮筏子固定在了一起,又分了两个士兵给专家组,让他们把耳朵都挂在脑子上,死都要照顾好老专家们!

接着他反复叮嘱大家,暗黑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大家待会儿都熄灭了头灯,别被水底下的东西盯住就完了。

没走多远,暗河里猛然泛起一个巨大的水花,接着一个巨大的东西浮出水面,侧着身体,擦着羊皮筏子迅速游了过去。

那水下的东西特别大,虽然只是轻轻蹭了一下,筏子也险些翻倒,几个人坐立不稳,险些要摔进水里。

有队员沉不住气,当时要打开头灯看看,被连长一把拽下来,扔到了水里,就看见水下光亮一闪,渐渐消失在了水下。

大家又一次陷入到了彻底的黑暗中。

周围很安静,能听见大家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水下不断响起的巨大水花声。

水下像是有不少巨大的东西,不时擦过羊皮筏子,筏子晃晃悠悠,顺着水流缓缓往前走,好在并没有翻倒。

有队员哼唧哼唧的抱怨,说自己头灯都没了,这下可好了,成了睁眼瞎了!

老专家严肃批评了他,说不开灯是对的,这山洞里终年都是暗的,我们打开火把,会惊扰到水底下的东西,容易被大鱼打翻筏子。

连长在旁边冷哼了一声,说大鱼筏子还好,最怕的是水下的邪门东西,像是一摞摞的人骨头架子,红毛僵尸,被铁链子掉在半空中的死人,这些东西到处都是,还是看不到为好。

有女学生好奇地问:“水底下有什么邪门东西?”

连长沉吟了一下,说:“上次我们执行任务,来了一队人,有个小兄弟偏说这里有蜘蛛网,老缠着他的脖子。大家不让他开灯,他偏不听,非要打着火柴要烧掉蜘蛛网。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打着打火机后,发现根本不是啥蜘蛛网,而是一个死人!不知道为啥,山洞上面吊死了好多人,尸体用铁链子吊在了上面。人是死了,但是尸体却变成了干尸,没有腐烂,而且指甲和头发还不断长出来,老碰到他脸上的,就是那些长头发……”

大家不说话了。

这时,老专家问了一句:“这里你们来过吧?”

连长没说话。

老专家又问了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连长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鬼门关。”

没人说话了。

大家也都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既然这个连长来过这里,为何还要装成没来过?

还有,两几个失踪的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才会想起来,刚才连长专门派了两个士兵,让他们死都要照顾好专家们,看来这个“照顾”恐怕也是大有深意的。

不过大家也比较知趣,没人说破,连抱怨的都没有,都想着能安安全全出去就好了。

皮筏子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会儿,皮筏子就走不动了,然后开始忽高忽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筏子底下顶着小船,要把小船托起来了。

大家又惊又怕,也不敢说什么。

连长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从背包里小心翼翼拿出来一只碗。

那是只酒碗边缘都磨损了,看着破破烂烂的,连长却特别慎重,又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封口,在碗里倒了一点儿什么东西,闻着有些淡淡的腥味,然后里面放了一根棉线,小心翼翼点着了,然后将碗放在了水上。

那只碗一放到水里,水下就像炸开了锅,好多大鱼在水里乱蹦,水花四溅,接着几乎是一瞬间,所有大鱼都跑得干干净净的,转瞬间就不见了。

而那只点着萤火之火的小碗,则慢悠悠地顺着暗河往下漂,像是一个路引,引着我们过去。

连长指挥着几个士兵,用手划着筏子,跟着那只破碗往前走。

这时,老专家叹息了一下,说:“我研究了一辈子水下生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正主。”

他又感慨了一声,像是在问连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竟然把一颗龙牙雕成了碗,这可真是大手笔!”

又问:“那碗里的是鲛油吧?”

连长还是不说话。

羊皮筏子随着小碗一路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远,就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只能看见周围是巨大的石壁,以及水下各种坍塌的巨大石柱子。

连长低声说了声:“开灯!”

头灯点上,周围就亮了,巨大的山洞又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抬头看看,山洞顶上盘绕着手腕粗的大铁链子,上面不知道吊着一些什么,像是干尸,后面又有尾巴,感觉像是猴子一类的东西。

水下露出一个个巨大的石柱子,以及石壁上大片大片剥落的图案,都显得无比怪异。

在这样巨大的空间里,头灯根本照不了多远,只能看清楚周围一小块儿东西,更显得周围空洞而压抑。

前面的水道逐渐收窄,筏子来到了一个巨大的“走廊”处。

“走廊”大概有三四十米宽,一直通往前方,两边很匀称,岩石也很平整,仔细看看,岩壁上的壁画也很精致,跟我们来时候粗劣的石窟风格完全不一致。

而且,山洞上面那些狰狞的铁链子,这时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本看不见了。

往前看看,走廊应该还很长,那盏碗等还在继续往前走,但是随着水道收窄,水流也越来越急,明显加快了速度。

小船顺着走廊飞快走着,两边的石壁雕刻着古怪的狰狞壁画,不过周围光线实在太暗,小船又走得飞快,也看不多清楚。

这时,有人抬头看了看前方,失声叫了起来。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有人猛然叫了一声,把大家都吓得够呛。

大家纷纷抬起头,往前看了看,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听见有人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昏暗的火光下,那陪伴了大家一路的长廊竟然出现了尽头。

在长廊尽头,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山体截面,在那道山体截面上,赫然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门。

那扇石门足足有十几米高,七八米宽,由两块巨大的石板组成,石门上雕刻着许多古怪的花纹,石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远远看去,漆黑漆黑的,上面纵横着各种怪异的条纹,显得格外诡异。

大家都惊呆了,显示从大山里的一个人洞子进来,然后一直往下见到了暗河,在暗河尽头竟然是一扇石门,那这扇石门又是通向哪里呢?

难道说,它是通往地狱吗?

大家一下子震惊了。

这时,连长打了一个唿哨,大家就发现开始进去的一队士兵果然等在那里,但是他们并没有做皮筏子,而是乘坐着一艘精致的铁船,船上用帆布盖着什么东西,看着像一个巨大的长形箱子。

老专家缓缓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难怪那么大的手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最后又说:“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理循环,你们倒行逆施,是要遭报应的!”

连长终于开口了,他给老专家敬了个礼,说:“到了前面,我就让人送你们回去。这次的事情,你们就当没见过吧,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老专家摇摇头:“为了一个人,坏了国运,值得吗?”

连长没说话,他走过来,用手猛然劈在老专家脖子上,老专家就软绵绵地躺在了船上。连长吩咐两个士兵把他们一行人送出了山洞。

在他们往外走时,就听见一阵吱呀吱呀的声响,那扇大门缓缓打开了,那艘铁船开了进去。

后来,我们出去后,老专家坚持要向上级汇报,然后,他就消失了。

后来我们所有人都被关押了起来,反复审问,后来关在了秦城。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又给我们放了出来,还给了不少补贴,也给了我一个干部身份,反正让我们不要乱说话。

早些年,每年还有人来找我们谈话,问有没有人联系过我们,后来就没人找我们了。

算一算,整整42年了,天大的事情,也该过去了吧。

那个老专家,他是个好人啊!可惜了!

老人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颤巍巍掏出一个烟,狠狠吸了一口。

女服务员想要阻止,被我狠狠一个眼色吓退了。

过了好久,他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朝我摆摆手:“咳,人老了,就爱胡说八道,你就当个故事听就好了!”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结了账送他出去。

临走前,我低声问他一句:“那个铁船里的箱子是?”

他点点头:“是一口棺材。”

我问:“是那个人?”

他拍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就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