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三人吃完饭后寒暄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走到院外后,郭豪说道:“抱歉啊,陆兄弟,没能帮到你。”
陆羽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郭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等在下有银子后一定请郭兄喝酒。”
郭豪搭着陆羽的肩膀说道:“好,那这酒郭某人可记住了啊,哈哈哈。”
陆羽说道:“没问题。”
二人也分别了,陆羽并没有拿着秦甫给的信去县衙,而是无所目的的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中,内心却是失落的。眼看没多少时间就要回客栈交钱了,陆羽想要剑走偏锋了。
陆羽在街上走着,突然一位十来岁的少年撞到陆羽身上,那少年怀里的物品散落一地,里面全是金银首饰还有珠宝。
陆羽一把抓住正准备捡起这些的少年的手,说道:“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偷窃之事。”
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将陆羽和那少年围了起来,少年嘶吼道:“我没有偷,这些是我母亲的物品。”
陆羽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说道:“你衣衫褴褛跟这些金银珠宝完全不符,你怎么说这是你母亲的?有证据吗?”
少年看了看自己,脸瞬间涨红了,说道:“我就是没有偷!”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指责着那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周围的人一言他一语说的少年无地自容,这时县衙的衙役闻风而来,将陆羽和那少年带走了。
周围的人看到没热闹了也就散了。
县衙内,一位身材有些中年肥胖的人坐在公堂正中间的公正卓后的靠椅上应该就是县令,他头上有一块写着“正大光明”的牌匾,旁边站着一坐瘦瘦高高的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县丞,公正卓前还有套张桌椅是记录员的工位,除此之外公堂两边站着衙役手里拿着棍子敲打着地面同声喊着:“威武”。
陆羽和那位少年就跪在县令的面前。
那位肥胖的县令开口道:“堂下何人?”
陆羽拱手说道:“在下陆羽,双河镇人士,双河镇今年遭遇严寒庄稼颗粒无收不得已带着小女来县城里避难。”
县令听后连连点头,于是对着那位少年说道:“你又是何人?”
少年一副傲慢的语气说道:“我叫蒋云,四源县本地人士,家住清原街。”
县令的表情参杂一丝不满,陆羽和这位少年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县令就偏向陆羽一方,说道:“此子态度极不端正,公然咆哮公堂,押下去打五大板,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陆羽也没拦着,就这样看着少年被押下去打板子。
这时县令也没管那少年于是直接开口询问陆羽事情经过。
县令说道:“陆羽,你说说,到底什么事情居然闹到县衙来了?”
陆羽拱手说道:“回大人,在下当时在街上寻找一些差事给小女挣钱买点食物,小女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突然这位少年就匆匆忙忙跑过了撞到了在下,那少年的怀里掉落出一些金银首饰,在下看那少年的衣着完全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于是就起了争执。”
陆羽编起瞎话是张嘴就来,表情管理也很到位,说道阮颖的时候还抹了抹眼泪。
县令听后也觉得那小姑娘可怜,于是说道:“陆羽,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陆羽说道:“回大人,在下之前在镇子里教过书,不过教的是道义。”
县令听闻陆羽教过书后就对左右说道:“快快,给陆先生看座啊。”
陆羽拱手谢过县令后坐在凳子上。
县令说道:“双河镇寒灾本县也听闻了,深表同情,但县里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供应给双河镇。”
县令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今年不光是双河镇有寒灾其余三镇也出现了或大或小的灾害。”
陆羽说道:“这怪不得任何人,都是天命。在下时常跟学生们讲,‘天命难违,有些事我们改变不了。但也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这时少年也被抬了进来,县令就回到正题上,说道:“蒋云,说,你那些金银首饰哪来的?”
蒋云乏力的说道:“回大人的话,小子的这些金银首饰不是偷的,是小子母亲的遗物。家里落魄后,总有人想打小子母亲遗物的主意包括小子的父亲…咳咳…但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母亲的东西不算偷吧?”
蒋云的眼神里透露出可怜的神情,更像是乞求县令不要没收物品一般。
县令听后,拍打一下惊堂木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县现在宣布判决,嫌犯蒋云无罪释放,但蒋云在闹市撞到他人需赔偿陆羽三两银子,此案了结,退堂。”
众人离开后,蒋云拿出三两银子交给了陆羽,说道:“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我向先生道歉。”
陆羽扶起正要跪下的蒋云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父母,跪师跪君不跪他人,我既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是你的什么人,用不着跪。”
蒋云说道:“先生与县令的话,我听了也懂了,那么先生就是我的老师,能跪。”
陆羽说道:“我不收弟子,你回去吧,不要辜负了你母亲的期望。”
说完,陆羽拿着银子就走了,连忙赶回客栈。
福康客栈掌柜的此时正在送客人出来就看到陆羽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把他接进去后给陆羽倒了一杯水。
客栈掌柜说道:“客官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劳累?”
陆羽掏出三两银子交给掌柜,说道:“在下…在下这就结清今日的费用。”
客栈掌柜说道:“今日共消费二两银子,加上之前客官给的抵消一部分,只收取一两银子。”
陆羽说道:“还烦请掌柜的将在下小女抱下来,在下喂一点吃食。”
掌柜的说道:“客官放心,令爱已经睡下了,傍晚时分奶娘已经喂过了,无须担心。”
陆羽说道:“今日多谢掌柜的了,这三枚铜钱还请掌柜的替我交给奶娘,就算作小费,麻烦了。”
掌柜的接过铜钱,说道:“不麻烦,奶娘就是贱内,我也有同客官令爱一样大的儿子,一个也是喂两个也是喂。”
陆羽说道:“那就太感谢掌柜的了。”
两人寒暄一阵,陆羽点了两盘素菜一份米饭就在一楼大堂吃饭,吃完饭后陆羽就回到了房间,看见正在熟睡的阮颖,就躺在床榻的外边看着阮颖就睡着了。
第二日陆羽照往常一样,起来后到街上去寻求差事,期间他结识了一位炼制阵法的老先生。那老先生姓岑名海,号望川先生,常居住四源县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他的修行方式就是以阵入道。
陆羽跟随岑老先生学习了三个月,陆羽的资质尚佳,短短三个月就小有成就。岑老先生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就是开一间铺子专门售卖阵法和符箓。
陆羽说道:“先生,弟子的钱财不足以弟子开一间铺子,实在囊中羞涩啊,况且还有一女需要养活。”
岑海捋了捋胡子说道:“这样吧,老夫赠你一万两银子,足够你在这里开一间铺子和租一套院子。”
陆羽连忙回绝:“不可啊先生。”
岑海打断了陆羽的话,接着说道:“小陆啊,你是老夫遇到的为数不多的炼阵奇才,你也别着急推脱,听老夫慢慢道来。”
陆羽听到岑海都这样说了也没打断他老人家说话。
岑海接着说道:“老夫自知突破无望,才到四源县来颐养天年的,没想到遇到你这娃娃,天资聪颖,悟性极佳,老夫当年花了三年才学会的阵法你居然短短十天就学会了,说真的老夫真想再多教你一些的。”
岑老叹了口气,继续道:“害,可叹天公不作美啊,老夫寿元所剩无几,只有两个月可活了,小陆,老夫这些年也没留下什么身家,这一万两银子就当老夫送给关门弟子的,你莫要推脱。”
陆羽听完岑老的话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岑老扶起陆羽,说道:“好孩子,为师今年五百三十余岁了,你是老夫这几百年来最为聪颖的。老夫打算闭死关了,若两个月后为师还活着一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若败请你为我收尸。”
陆羽说道:“您一定会活着突破的,弟子在此等待师傅的好消息。”
岑老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为师就借你吉言,哈哈哈。”
陆羽拿着岑老给的银子告别岑老后,就回到了客栈,钻研那岑老的炼阵决。
一个月后,四源县南边一道金光直冲云霄,仿佛是突破境界的迹象但又不像是突破境界,因为周围没有渡劫雷云。
又过了一个月。陆羽来到岑老的居所,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陆羽就在门口等待着。
过了半晌,陆羽推开门走进院子只看到满地的落叶。陆羽向内屋靠近,并用神识探查周围,发现没有活物的气息。
陆羽心中顿感不妙,连忙跑去岑老闭关的屋子,推开门后看到岑老正盘坐在那蒲团上,身板笔直仿佛睡着一般。
陆羽看到岑老身旁留下的一封信,走进后陆羽打开了那封信。
“陆羽吾徒,展信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已经驾鹤西去了,不必难过。修士本就是与天争夺造化,为师给你留下了一部炼阵书籍,有和不懂的地方可以翻看寻求。小陆,人生不过百年,而我等已经活了几百年已经知足。吾少时曾拜入宗门修炼,可吾的资质不佳,尚且修行缓慢,后接触到炼制阵法,于是便想着以阵入道,如今看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小陆,你是为师第三十位弟子,也是为师最骄傲的的弟子,为师有时夜深时就想着我如果有你这般资质,何愁修行无望。罢了罢了,人生如梦,梦醒了自然就看清了。说多了你也嫌烦吧。最后再交代一件事吧,请你将我埋在四源县后山的一处山坡上,这样为师就能感觉到四季的变化,哪怕已经神魂湮灭。为师再送你一首诗‘明月不知春风过,江河不闻昙花落。何人愿知世间我,一行鸿雁过山河。’”
陆羽看着这封书信,感叹道:“好一句‘何人愿知世间我,一行鸿雁过山河。’岑老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陆羽将岑老的骨灰埋葬在四源县的后山后就着手准备阵法铺子和房子的事情了。
这一晃便是十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