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9 万死与一解(1 / 2)行界轶闻首页

“正在综合推理数据,得出唯一结论……”

碷屹立于大地之上,终于从静默状态中脱离。

突然地面坍陷,大量泥沙翻滚涌流,企图将它拖入漩涡。

“检测到对方产生抵抗行为,损害本机几率为0.0037%,判定为无需应对。”

事实确实如它计算的一样,这微不足道的地形变化甚至没能使它失去平衡。但接下来的情况却不在计算之中——

“你们这帮铁疙瘩还真是一等一的自大狂,这刀如何!”

司辰单手执刀向上挑刺,借助脚下抬升的力量跳出流沙。

碷仍然没有躲闪,任由那柄毫无特征的短刀划过自己面庞。借着司辰滞空无法移动的时机一膝顶出,恐怖的力道瞬间震碎四周才刚成型的漩涡,结结实实地攻击在目标的腹部。

“嗯?”金色的头骨歪斜,它的行为中第一次出现疑惑的意思。毕竟在原本的计算结果中,人类之躯被击中的结果只有爆体而亡,而面前的人类仅仅只是被轰飞数十米,甚至还能起身站立。

司辰吐掉口中的淤血,面色惨白地捂住小腹。身体周围的黑雾迅速进入体内进行调和,而方才为了抵挡冲击而牺牲的左手已经从白骨森森重现出了血肉。

“在势能的积蓄前主动撞了上来,以最小的损失承受住了攻击吗。但是人类,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也无意与你为敌。”碷首次放弃了机器般冰冷的语言模块,转而说出了颇具谈判气势的话语。“我们之间并无利益冲突,你也无须白白浪费生命。”

“嚯,堂堂神使竟然也会有替我着想的一天啊。不过确实如我所料,”仅仅几息之间,司辰已完全恢复行动能力。“身为智械神使,你好像并没有得到『世界眼』的神权?”

碷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控制细长的肢体拂过额上的划痕——那是司辰的首刀造成的。

一介人类拥有能够伤到自己的手段。这一条信息足以推翻它此前的所有计算。

“正在重新进行危险等级划分,目标:不明人类。”

“双相,换人!”见对手没有动作,司辰主动出击,黑色雾气冒出额头,行动速度却远不如前。

碷抬起右臂化刃,整副躯体再次诡异地瞬移至司辰身后。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出,不知何时改变了持刀姿势的司辰正将短刀架在胸前,刚好抵挡了这致命的攻击。

一如既往的强大冲击力后至,短刀却因为主人手臂吃力麻木而脱手飞出。

“指令执行,斩杀。”

面对手无寸铁、门户大开的人类,碷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击杀对方,因为在它的数据库中从来没有过任何神使之下能够抗住自己攻击的生物。

两臂的金色刀刃交错刺出,分别刺穿司辰身体两侧的侧腹与肩胛。

“嘿,果然跟这小子猜的一样,你不止没有『世界眼』,居然连数据库都是独立存在的吗?”

身体被贯穿的司辰并没有因此血流不止乃至失去意识,而是以另一种口吻得意地笑着说道。

碷明显停滞了几秒,双臂发力试图彻底将眼前这个人类撕碎。

铛——叮——

两声脆响再次传来,这是分别由那把短刀的刀身与刃锋所激荡出的回音。此时在碷的眼中,司辰不知如何取回了脱手的短刀,也不知是何时抵挡住了自己双臂同时击出的穿刺。

不对,刚刚明明已经刺中他了……那,他是什么时候挡住的?

“呼,小子,这回还真是被你赌对了。”

双相支配状态下的司辰将所有力量加持在手臂之上,尽全力地向着面前宕机的神使一刀斩下。

粘稠顿挫的手感传递到手上,两个意识同时察觉到情况不对,一具身体迅速后撤数米。

那金色的人形躯体被一刀从上到下分至胸口,但伤口处像是有生命般迅速液化扭曲,将整个身体变作一团金色的球体。

“怎么回事,应该砍到了才对?”司辰周身的黑色雾气缓缓退却,集中回到了眼中。

“呵,启动紧急避险了吧。”双相讥笑着,“就像这家伙出现时一样,主动将自己液化躲避了攻击。该说不愧是神使吗,难杀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此前司辰推测碷可能并不像其它智械造物一样拥有『世界眼』以及与之通用的『数据库』,这也就说明了为何它选择正面进攻而不是利用内奸的情报展开针对攻击。包括后来与自己面对时更加印证了这个猜想,它并不知道自己拥有能够化解攻击的手段——之前对付那个精灵长老时应当已经暴露过的。

“那现在呢,等它计算出对付我的手段?”

看着眼前似乎毫无动静的球体,司辰握了握手中的刀,虽说自己的“那个能力”能够保证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尽量还是减少暴露次数,尤其是对方这种计算能力极强的智械生物。

而哈伊先生的刀,目前只表现出了无可比拟的锋利度,甚至足以攻破神使的防御。使用这把刀突袭也是司辰选择相信哈伊的又一次豪赌。

“废话!趁它病要它命,干他!”

双相控制着司辰的身体再次箭步冲向前,哪怕是冒着暴露底牌的风险,也要在它找到应对自己的方法之前先压制对方!

当然,也仅仅只是“压制”罢了,这一切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小打小闹,因为……

碷尚未使用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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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源?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真实目标会是魔力源?”埃莫菲斯不解地看向正在做战斗准备的司辰。

“那个啊,我猜的。”司辰活动着关节,进入热身状态。“一般人来看这场战争的形势,都会认为是一次目标明确的侵略战争吧?但我这里刚好有些街头巷尾的传言,使我看到了战争的另一面。”

一旁体型巨大的土拨鼠们自觉让出道路,看着司辰靠近魔力源。

“我之前就很好奇,为什么因奥兰格收纳了你们却没有神明来带领你们。以及,这里的环境为什么与我记忆中的森林截然不同。”

银镜般的水面并没有因为被人类的指尖触碰而泛起波澜,如他所预料的,魔力适性为零的自己被魔力源拒绝了。尽管如此,这潭水中所逸散出的魔力仍然使人感到神清气爽、血脉喷张。不难想象对于在以魔力为主流的因奥兰格这是多大的诱惑。

“帮我个忙,苍目。”司辰神秘地笑着,伸手指向她身旁的银色长弓。

埃莫菲斯将信将疑地递过银弓,司辰却低估了这张弓的质量,单手险些没能接下。

“真是离谱的兵器,你能用它干掉双相我是一点都不敢眼红啊……”

双相没有吱声,不好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整个部落除了大族长,只有我能使用它。”埃莫菲斯看向这个人类的眼神中少了些冷漠,她明白现在比起怀疑,彼此之间多一些信任才更有可能打破绝境。

“哎呀,真是不小心,堂堂苍目怎么会把兵器弄丢呢?”司辰突然浮夸地大声喊道,顺手将银弓丢在地上。

简直就像是在表演给谁看一样。

“你在……干什么?”埃莫菲斯歪着脑袋,不理解他胡闹一样的所作所为。

“咳咳,这位可怜的小姐,你是否在为弄丢了东西而烦恼?”司辰故弄玄虚的笑着,向对方眨了眨眼。

苍蓝色的眼眸闪烁几下,最终配合着对方的表演:

“对。你能帮我找到它吗?”

司辰捞起那把沉重的兵器交还给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