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真是称职的话搭子,总是喋喋不休的跟在姜弈身后唠叨,问东问西。
姜弈也尽可能的作答。
见到有人来,小家伙便飞到路边树上,悄悄跟着姜弈。
旅途也因为有了它而变得不在孤独,莫名的心境也从此刻变了。
沿着官道继续往东走,渐渐的官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路边不时能遇见歇脚的人,姜弈便上前向他们问路,几声寒暄。热情道别。
这也是这个世道所独属的浪漫!一句话,一个微笑。便能让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以礼相待,胜似故人。
听歇脚的人说前方不远有个县城,天黑之前应该能走到。于是姜弈便加快了步子。
太阳逐渐落到山的另一面。
“青峰县城”
随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姜弈走进了县城,县城不是很大。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此时天色尚早,但街道两旁的店铺却早早打了烊。只有街边的的摊子还直棱着,摊主正收拾东西。街道上行人也不多。周围静悄悄的,气氛有些怪异。
转身走进旁边的客栈,姜弈刚与店主沟通好,准备上楼歇息。就见门外走进两名捕快,穿着官府特制的服装,腰间挂着长刀。刚进门便朝着店主说道:
“刘掌柜,不是给你说了县尉大人今夜请了嵛岚山的仙人来县城帮忙除妖,兄弟们从中午开始便张罗着让你们今天早早收拾,酉时一到就紧闭门窗,以免被那妖物伤到。有命赚钱,你也得有命花不是么?”
掌柜的赶忙笑脸相迎,边说边点头哈腰,施礼致歉。
“张捕头莫生气,在下这就打烊。”
迅速摘下揽客的招牌,店主三下五除二就关了店门。
刚想上楼的姜弈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趣。迈了几步的台阶又退了回来。
“店家,这是…”
“哦!先生有所不知,从年前开始,城中就开始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人,心脏都被人挖走了。大家赶忙报了官府,官府查了三个月也没查出什么。”
掌柜的将招牌挂在门后,转身端来茶水,热情招呼姜弈坐下慢慢说。
“说来也奇怪,官府查案期间,这什么都好好的,可官府一旦松懈,就又有人被挖去心脏。”
“后来就有人就说是妖邪作祟,搞得县城里人心惶惶,县尉大人实在没办法,便派人去央州请了嵛岚山上的仙人来除妖!今天早早便叫我们关门。”店主说的绘形绘色。
这世道妖邪害人时常有之,便也不足为奇,那夜遇山君托救。唯一让姜弈感兴趣的就是这嵛岚山上所谓的“仙人!”
“敢问店家,这嵛岚山上的仙人是?”
“哎呀!这在下就知道的不详细了,听说是一个宗派,好像叫什么…什么…伏仙宗!”
“伏仙宗…”姜弈也没听说过,想来是一个修道中人集聚之地。
“多谢店家!”
“哎!先生言重了。”
被店家带上楼,店家又给姜弈嘱咐几句,随后便下了楼。
屋子在三楼,屋内昏暗,姜弈早早点上了油灯。推开窗户,一只鸟儿飞来,落到窗边。整理一下羽毛。小家伙跟着姜弈唠叨了一下午,似乎有些累了。转过身背对着屋子,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打了一盆热水,姜弈洗漱一番。又整理了一下行囊,将剩余的两个饼子吃完。又将山君寄托的妖丹用衣物包起来,小心翼翼放到了行囊的最中间。
屋内有些燥热,听着夜晚屋外虫子的鸣叫,走了一天路的姜弈不觉间沉沉睡去。
深夜,远处屋顶有脚步跑动,偶有雷声响起,惊动了窗台的鸟儿,远处街道有人影窜动,像是在搜寻什么,一夜无果。
清晨,姜弈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叫醒。窗外房檐滴水。不知何时下起来了蒙蒙细雨。
昨夜姜弈睡的格外舒服,也许是姜弈两天来没好好睡过的缘故。起床洗漱,就听见窗台上的小家伙说道:
“道士,昨天晚上我看见有群人在追一只相人!”
姜弈顿了一下
“什么是相人?”
“就是你们人常常说的猴子!”
姜弈顿觉奇妙,原来动物也有对其他动物有独到的称呼。
“你说那群人为什么追它?”窗台上的小家伙歪着脑袋。
“大概是它犯什么错了吧!”
姜弈不禁想到昨日店家告诉自己那个杀人挖心的怪物。莫不是这只猴子得了道行成了精,误入了什么歧途,亦或者本就嗜血成性。人心又是人体百流交汇之所…
“莫不是…”
姜弈想到了之前在观中读过一本关于妖精鬼怪收录的书籍,里面提到过一种专门食人心脏的山怪—山魈。
“可是…”
下楼向店家要了碗吃食,吃过早饭又给店家续了一天住店的银钱。两天住店加上提供吃食,拢共三十一文钱。店家看他是位道人便少收了一文,总共三十文。
与店家又寒暄了一会,这才得知昨天晚上官府除妖一无所获,那从嵛岚山来的仙人被妖怪打成了重伤。今早起来灰溜溜地回了央州。县里几处照壁今早也都贴满了告示。下令宵禁,什么时候妖怪被除,什么时候解除,并在县衙门口下了悬赏,一百两白银寻求能人异士帮忙除妖。
观中本就没有多少钱财,无神制度后朝廷更是停止了对公关寺庙的任何补贴。姜弈的存款也都是平日里都是下山帮老百姓除个妖或者解决个什么奇异的怪事,百姓给的点辛苦钱。
住两天的客栈,花没了姜弈一半的存款。听到官府悬赏一百两银子,姜弈不禁心中暗暗有了打算。毕竟在这个社会,“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这个道理谁都懂的。既是外出游历,没钱怎么可以。
姜弈回了房间,刚推开门,便见金丝雀站在桌子上,嘴里掉着一只绿色的虫子,背上的羽毛湿漉漉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片树叶,上面已经有两只虫子,被揪去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