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一个清晨。
乡下小镇的一个酒馆里,埃德从睡梦中醒来,依稀听见楼下嘈杂不堪,便猛地从床上翻起身,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埃德·诺登的!”
埃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竟然能追到这里。
他得赶紧走。
但刚打开窗户又突然愣了一下。
不行,得带个东西走,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有个物件还能卖钱。
于是他随便从房间的桌上拿了一个花瓶,把里面倒空,从窗户翻走了。
埃德出狱后的这一年里,每天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当初那个租铺老板摇身一变成了嘉德利亚村的村长,并且在把埃德轰出去后不久,就派人开始抓捕埃德,至于原因,埃德心想可能是怕自己把他的黑料曝光吧,那样他现在的位子也坐不安稳了。
当然,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另一种可能,那位部长把他带回去后,会给他好处当做封口费。
不过他不敢赌,他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私刑是很普遍的,如果真的被抓到,遭受的痛苦可能要比当初在监狱里的两年还要难熬。
所以他只能不停的逃,今天到这里,明天去那里。衣食住行全靠自己捡垃圾卖钱和乞讨。
22岁的他,之前一直会觉得他不适应这种日子。毕竟之前他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但起码生活有保障,当乞丐是从未想过的事
但是,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多久呢?
离开了旅店所在的小村子,埃德走在路上,用布包着头,左腰上揣着一把捡来的匕首,被他用石头磨的还算锋利。右腰上绑着一个口袋,装着刚才顺走的花瓶。
早饭还没吃,再加上刚才一阵飞奔,他已经有些头晕了,肚子里的胃液也翻滚的令他直犯恶心。
他实在受不了,便赶紧跑到一旁的林子里倾吐出来,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要解决生存问题,看来还得用老法子。
他席地而坐,把花瓶摆在面前,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抹在脸上,把刀藏了起来。
清晨的乡间小道人并不算少,许多农民早早起床扛着锄头耙子赶往自家田里劳作,还有四处接活的小工。当然,也少不了坐着马车飞驰而过带起一片尘土呛得人熏眼睛的庄园老爷和城里的老板;自然而然的,还有那些喜欢送命的冒险队。
“好人一生平安,行善事修得万福。”
花瓶里多了几枚银币。
“日行一善长百岁,财源滚滚如流水。”
花瓶里又多了几枚银币。
这些好听话都是他在路上跟那些乞丐学的,没想到还真顶用。不到一会儿,花瓶里的钱就够买几张饼了。
拿着这些钱,他在路上拦住了一位小贩,然而这点钱也只够买两张野蘑菇饼。
“算了,总比饿着强。”
埃德嘴里嚼着饼子,走到了一个岔路口,看到了路牌上的指示。
往东是去亚廉姆镇,往北是白石头城。
他之前在一家饭店里看过一眼地图,白石头城已经很靠近边境了,再往北走就到了邻国的地界了。
加把劲吧,或许出了国,那帮杀手应该就不会追着自己不放了。
正当他思索片刻,刚吃完第一张饼准备往北走时,他看见从北边过来一大队人马。
等到走近,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一队人,而是很多生活在附近的居民。他们都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
埃德好奇,问了一位妇人发生了什么。
“白石头城封了,说是要打仗,现在大门都关了,去不了了。我们还指望去城里置办些东西呢,这下怎么办啊。”妇人说完,惆怅的转头走了。
埃德愣住了,心想,白石头城这下去不了了,看来一时半会没法出国了,只好去亚廉姆镇避避风头了。
“该死,希望他们找不上门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埃德转头朝着亚廉姆镇的方向走去。
他从附近的村民口中了解到,亚廉姆镇不大,作为边境市镇规模显得有些寒碜,主要是因为其地理位置处在山坳之中,交通不便,因此没有孕育出和邻国交易的契机。自然而然的,这样好的发展机会被几十公里外地处平原地区,占地广阔的白石头城抢夺去了。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进入镇子,他看见镇子入口处旁边的塔楼上吊着几个像球一样的东西,走近了看清楚后才毛骨悚然。那居然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怀着不安的心,埃德进了镇子,第一时间便去打听镇子里有没有哪家店铺货栈缺人干活。
“这个我不清楚,你是外乡来的吧,这里最近正乱,不适合找活干,”
埃德搞不懂,除了镇口挂着的人头,镇子里一切平静,玩闹的孩子,散步的老人,一切都是那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