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魔狼张开同样嗜血的嘴,不断撕咬可怜的小女生黎念。
黎念大声呼救,麦骏年果断伸出援手,但毫无卵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咀嚼成眼球夹杂内脏的血糊糊......
惊醒,麦骏年头冒冷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原来是个噩梦。
可黎念真的不在了,那样一个女孩,仅仅是想治好病重返学校上课,怎么能......
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麦骏年绕着房间转圈。
伴随愧疚而来的是担忧,如果她的父母或警察找上门来怎么办?跪求原谅?主动认错?还是把责任推给魔狼,表明自己最多只算协同?
打开电视,暂未看到什么有关神农架的新闻......等等,幻斗的最后一个步骤不是复原吗?对,黎念已经消失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她的尸体!
这样一想,担忧远去,只剩愧疚。麦骏年急需一份陪伴。
打电话给父母,电波射向深空,等来的只有空号提示音。去探望一下爷爷奶奶,可二老家的住户已经换成了正值热恋期的小情侣。去找从小要好的表弟,好家伙,其所住的整个小区都变成了崭新的体育公园。
看来只要回到不属于自己的过去,就必须做好迎接真正意义上孤身一人的准备。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只剩最后一个选项了,麦骏年来到羽毛球馆门外等啊等,终于等来了熟悉的身影。
背着球拍迎面走来的少年名叫黄楠浩,是原本时间线上同麦骏年关系最铁的哥们儿。
激动的情绪涌上心头,麦骏年捂嘴,叫住了黄楠浩。可对方明显不认得他。
“你是?”
“我......咳咳。”麦骏年清了清嗓子道,“你是实验高中2007届508班的吧?咱俩同届不同班,我510班的。”
“哦......校友啊,可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害,我见过你不就得了,怎么样,一起打一局?”麦骏年说着,拍了拍黄楠浩的肩。
黄点头道:“嗯,一起打一局,反正我也正好在找搭子。”
站上羽毛球场,麦骏年擅打反手对角球,黄楠浩体力槽无限,两人一球可以打很久,营造出一种高手过招的场面。很多时候,少年之间友谊的建立就是这么简单且顺理成章。
一连三天,两人一起撸串、一起爬山、一起奋战于网吧。第四天再相见,黄楠浩的眼皮耷拉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你小子,昨晚该不会......嘿嘿。”麦骏年坏笑道。
黄楠浩则答非所问,邀约麦去看美术展。
美术展?在麦骏年的印象里,黄楠浩可从来跟文艺青年沾不上边,怎么会突然想去看美术展?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毕竟这个2010年与原本经历过的截然不同,遂点点头,打上车一起走了。
美术展举办地是位于玉佩市西郊的旧文化宫。走进去看,漆黑的四周簇拥着闪烁微亮灯光的中间区域。区域之上,赫然矗立着一条犹如洁净大肠的流水线传送带。
十来个眼皮耷拉程度同黄楠浩不相上下的男女老少分立各节点,拼接组装着黑如煤块的产品。
一阵属于魔女的气场迸发而出,麦骏年惊讶地看向黄楠浩。黄一言不发,径直加入了男女老少的队伍。
麦骏年冲上前,激动地询问到底咋回事,只可惜无半个人应答。大声呼唤魔女,也得不到回应。这当会儿,细碎的“黑煤灰”随流水线传送带移动至他眼前。
麦骏年望着黑煤灰,一秒两秒三秒,整个传送带突然开始报警。男女老少们齐刷刷地看过来,既像在责怪,又像正期待着什么。
此番场景,令麦骏年想起小学升旗时未穿校服,导致全班被集体罚站的往事。
警报声着实刺耳,也许......我该加入他们?
这样想着,像和面一样揉搓黑煤灰,好歹让它有了形状。
警报解除,男女老少们不再关注麦骏年,重新忙起眼前的活计来。而麦骏年则生出了不问当下与未来,与大家伙儿埋头苦干同一件事也不错的感觉。
可惜手活比较糙,一个不小心,扬起了几粒煤灰。煤灰糊眼,麦骏年瞬间清醒。
传送带第二次报警,伴随眼泪流淌而出的是听觉的突然发达。除警报声外,还有类似心脏跳动的“咚咚”声。
麦骏年冲上传送带,不管不顾地一通乱跺,终于让一个东西现出了原形。
定睛一看,那东西居然是同样在原地蹦跶着、表面金红剔透且圆润饱满的......黄金樱桃!
什么鬼?一颗水果,能吃吗?
麦骏年想抓住樱桃,樱桃却越蹦越高,直至冲破文化宫顶棚,来到了夜空之上。
绿松石色神鸟登场,神鸟进化为魔狼,吸收麦骏年作心脏,紧跟过去。
樱桃不断吸取周围物体的质量,变身为小而坚实的“超重弹力球”,对着魔狼猛砸过来。魔狼毫不退让,迅速张开四肢的刀刃。
于是局面演变为激烈的对撞。
第一次撞击,轰隆隆的巨响回荡于整座玉佩市的上空。第二次撞击,不论樱桃还是魔狼,表面均炸出爆裂的火花。第三次撞击,空气遍布细纹,附近的空间开始坍塌,好似快要融化的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