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礼不徐不疾的反问:“我只我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妹作为我谢家儿女,言行举止皆代表着我谢家。
她如今举止乖张,且行事不顾后果。若养成这般刁蛮的性子,将来她伤害的不是神医,而是京都的谁,您觉得这事情还是小事一桩吗?”
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从他们言谈的气氛中,我似乎知道了,他们关系并不好。
我到底是在花楼里长大,从小耳濡目染,谁的心眼子里装着什么,我还是能摸出个十之八九的。
所以当初他才会离开么?
今日,是谢宴礼故意借着我的事大做文章,还是借着这事打击他的后娘呢,或者当真为我申冤呢?
为这么小的事和他的后娘对抗,似乎没必要吧?
可是我也不敢奢望,他是真的想帮我讨回公道。毕竟,我只是一个渺小的江湖术士。哪怕谢宴礼当真是个仁人君子。
薛宁哑口无言。
谢稳不耐烦的看了薛宁一眼,继续问道:“林大夫你可有何要说的?”
这……我该说什么?我以为我看戏就可以了!唉……
思考片刻,我才道:“回王爷的话,草民猜想,今日谢三姑娘或许把我当做了江湖庸医,害怕我的医术不精,贻误了谢二姑娘的治疗,故而才想着赶我离开。
所以谢三姑娘这么做,想来也是顾及手足之情的。只是……草民多次与谢三姑娘解释,草民是谢二姑娘特地请回来的,草民也并江湖游医。
然,谢三姑娘完全不理会草民的解释,依然独断专行!虽谢三姑娘只是总角小儿,但是到底应该学会明辨是非了。”
说完我起身,朝着谢稳行了一个大礼,才又继续说道,
“如今各地因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唯并州,在王爷和世子的守护治理下,已有河晏海清之势。
不但并州百姓把王爷视作神明,为王爷修了功德殿。各州城的百姓亦是盼望,自己的州城能有如王爷一般的人出现。
草民来自汾州,这皆是草民之所见。若是王爷膝下的子女皆如谢三姑娘一般……”
“放肆!”
“住口!”
谢思柔母女异口同声对我呵斥。
我当然知道这么说不对,可是我知道未来的某天,终究是他们家的。这话不过是特地说给想听的人听的,只有愿意听的人听进去了,我才算逃过一劫。
算置之死地而后生吧!要不然,我的脑袋可不够掉的!
“哼,你口出狂言,挑拨离间,莫不是与我姐姐串通好的?难不成你们之间已有苟且……”谢思柔站在的我面前,没有我高,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张狂。
“闭嘴!”
“柔儿!”
谢稳和薛宁齐齐的叫住谢思柔。
她看了一眼满眼怒火的谢稳,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满脸通红,肉眼可见的吓的快死了。
此时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我这才小心翼翼的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些各自的贴身侍女和小厮,以及端茶递水的老嬷嬷,都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的表情。
薛宁旁边的两位侧妃,一个偷笑的开心,一个满脸的怒气,我看那曹氏已经快笑的忍不住了,那岳氏却一直掐着自己的手背,表情艰难痛苦。
谢思凝已经嫁出去了,所以堂下只有五人:谢宴礼、谢宴甫、谢宴丞以及谢思玥和谢思柔。
谢宴礼作为嫡长子,又是世子爷,所以他不苟言笑。
谢宴甫脸上更多的是不耐烦,谢宴丞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腰间锦囊上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