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若是不同意,孩儿就一头撞死在这棵树上!”
徐青松抱着徐旺老爷子的腿坐在地上哭喊着,见孙儿抱着自己的腿当着王石心等人如此胡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徐攀则一脸怒意看都不看正在作妖的徐青松,徐攀身旁的张萍则是在一边抹着眼泪。
“你要撞的树就是你家老爷子的腿吗?那也撞不死人啊。”
王石心非常不合时宜的拆穿了徐青松的把戏,一旁的莫念童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
驾着马车望着北方越发阴沉的天空,王石心想起临走前徐旺老爷子的话。
“这个季节进入天山山脉对于常人来说是自寻死路,若不是郁姑娘的事情拖延不得老夫也想请两位在苍松镇多陪陪青松那孩子。”
最终徐青松的闹剧还是没有成功,因为莫念童只是说了一句:“你要是只顾着自己去游历江湖,去玩耍。你们徐家现在刚刚全盘接手苍松镇,整个徐家都是百废待兴的状态。你作为徐家继承人忍心丢下你的爷爷和父母跟我们一起去危险重重的天山吗?”
张立雪也在一旁劝说道:“承蒙徐家赏识老张也留在徐家陪你一起,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有的是机会再与王少侠莫姑娘一起游历江湖的机会。”
徐青松抱着徐旺的腿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一旁的徐璞和张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徐家为王石心三人准备了一架豪华至极的马车,由两匹骏马牵引着巨大的金丝镶边花梨木车厢,车厢内可以并排躺下三个成年男子。
徐家还为王石心三人贴心的准备好了一切生活物资,车厢内的莫念童加上躺在柔软垫子上的郁白炼还能腾出很大的空间。莫念童甚至可以在车厢中架起小桌煮雪烹茶。
在告别了泪眼婆娑的徐青松等人后,两人带着依然不醒的郁白炼一路向北已经行了数日。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王石心敲了敲背后的气窗没过多久莫念童的俏脸就出现在窗边。
“车里面冷不冷啊?”
莫念童摇摇头笑道:“里面可以架小暖炉,温暖如春。倒是委屈了王大侠要忍受这刺骨的寒风了。”
王石心也摇摇头舒展了一下身躯说道:“这点寒风我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到时真的进了山林我会放出神石之力护住你们。不然这个季节进山就寸步难行了。”
莫念童点点头,她看了看前方的路说道:“按照徐老爷子的说法,再行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路上最后一个可以看到人烟的小镇。等我们到了那里就要弃车骑马一路向深山中进发了。”
“已经要到了,我们在前面镇上稍微休整一下吧。”
王石心站在车夫位置上看向远方连绵不绝的雪山,目光向下看去群山包围中几道稀薄的炊烟正在风中摇晃不定。
两人带着郁白炼架着马车绕过山坳进入路上最后一个小镇,王石心花了些钱将那辆豪华的马车寄在一处旅馆中,又同莫念童一起采购了一批物资后由王石心背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郁白炼一起离开小镇向上山的路走去。
莫念童牵着两匹骏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背着郁白炼的王石心身后,一股弱不可见荧色光芒包裹在她的身上。
莫念童呼出一口白雾看了看周边一片雪白向前面的王石心喊道:“笨蛋石头,这碧雪莲生长的天池顶到底要从哪里找起呢?”
王石心看着已经掩过自己膝盖的积雪,又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
“徐老爷子说,沿着山路一路向上只要看到一座凉亭便差不多到了山腰。在山腰处路会分成两条,一条通往魔教的灵山殿,一条通往隔壁的天池顶。”
莫念童环视四周白茫茫一片,空气中除了零碎的雪花。哪里有什么山路?
“我也知道我们必须救郁姑娘,可就算有你的神石之力护身。实际到了这里果然还是选择冬季进山还是太过莽撞了。。。”
王石心也有些心里没底,两人环视四周除了枯萎的树枝和洁白的积雪。万物彷佛都陷入了沉睡,偶尔只能听到树枝不堪积雪的重压折断的声音,剩下的只有王石心与莫念童还有两匹骏马踩着积雪发出的吱呀吱呀声。
看着莫念童不知从哪里折了一根粗细均匀的树枝当做拐杖艰难的牵着马匹跟在自己身后,王石心有些心疼的退了几步腾出一只手牵过坐骑。
莫念童见状替他紧了紧身上绑着郁白炼身体的绳子,呼出几口白气有些站立不稳的一屁股坐倒在厚厚的积雪中。
王石心一惊正要去扶她,脸上却挨了一记雪球。
“哈哈哈,本姑娘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风景。你别担心,我没事。”
见莫念童逞强,王石心暗暗算了下离天黑还有多久的时间。他放出神石之力开始覆盖周边,寻找着能过夜避风的地方。
一丝微弱的气息从眼前大山的半山腰处传来,王石心心中一动。自己与莫念童进山行了许久也没见到什么活物,后来仔细一想这个季节就算是山中猎户也不再出来捕猎而是待在屋内过冬了。
那份微弱的气息也许就是山中猎户的住处,如果能赶在天黑前去借住一宿,莫念童就不需要陪着自己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中找个洞穴里熬过一夜了。
他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莫念童,莫念童面露喜色点点头两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两人总算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半山腰,王石心拨开树枝看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场子边有一座被积雪覆盖的木屋。
木屋内只有一个人的气息,王石心上前拍了拍木屋的门,屋子主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季节和时间还会有人到访。
屋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良久后屋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一个头戴毡帽身穿皮毛制成外衣的老者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奇怪的组合。
王石心赶紧向他讲明了自己几人上山找人,想在此地借宿一夜的想法。
那猎户倒也爽快,可能见王石心身后的莫念童气质不俗,怎么想都不会是这个季节夜晚跑来打劫的盗匪于是大方的将几人迎了进去。
“你们的马。”那猎户声音略带沙哑,指了指两匹骏马。
“牵到屋后的棚子里,不然在外面待一夜会被冻死。”
王石心感激的将两匹骏马牵到屋后棚中栓好,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同莫念童一起围坐在屋内篝火边。
王石心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从小在山中猎户家庭长大的他对屋内那些陈设和物件再熟悉不过,悄悄观察了一下那猎户的动作气息后王石心放下心来。
此人确实是个普通的山中猎户,他接过猎户递过来的肉汤。赞了一声美味。
“你们两个娃娃背着这么一个女娃还牵着两匹马在这个季节上山,老赵我是头一回见啊。”
王石心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若不是急于找东西,我们也不会这般拼命。”
老赵看了一眼躺在篝火边的郁白炼问道:“看这样子你们是要去天池顶找那碧雪莲咯?”
王石心见他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再隐瞒。
“那碧雪莲确实是在冬季绽放,自身却带着融雪御寒的神奇功效。很多人想去采摘无奈冬季大雪封山,一般人是不可能见到咯。”
“赵叔的意思是,还是有人能采摘到那碧雪莲了?”
老赵点点头,将烟斗在篝火边磕了磕。
“咱们这里的灵山教就和天池顶隔一个山头,他们的人熟门熟路又身怀武功,所以这碧雪莲基本也就是他们包了。”
王石心自然知道老赵口中的灵山教指的是天山魔教,他略带试探的问道:“这灵山教的人经常下山吗?”
老赵点点头说道:“是啊,待春暖花开时经常有灵山教的人出没。今年积雪前他们还来了些年轻弟子给老头我送了些腌货,保我一个冬天都不愁吃的。”
王石心与莫念童对视一眼,他们倒也不算惊讶。对于一个门派的未来以及周边的影响,自然是对附近的百姓多多善待为好。
几人喝着那肉味浓郁鲜香的肉汤,王石心又向老赵请教了一下如何到达天池顶后众人见夜色渐深便各自寻了位置躺了下去。
一夜无事,王石心在天还未亮时便早早起来帮赵姓猎户劈了几大捆干柴堆在院中,又不知从哪里猎了好几只冬日里出来寻找食物的山中野味放在老赵屋内。
赵姓猎户感动得鼻涕眼泪死活不愿再收王石心递给他的碎银,王石心将银子塞进他的手中说道:“赵叔,我们的两匹马还麻烦你照料。等办完事后还要来唠叨,你就先收下这笔钱当我们预支的好不好?”
好说歹说之下老赵总算收下了银钱,又再次反复给王石心交代了上山的路线站在小屋前与两人挥手道别。
“等我老了,我要寻一处风景好的地方建一个小屋子,最好还带一个大院子可以养养小鸡小鸭。嗯,最后还要养两只猫猫狗狗。”
王石心背着郁白炼与莫念童一路上山,莫念童口中不停的畅想着自己老了以后的逍遥生活。
两人一路来到半山腰的分叉路处的凉亭,王石心放下郁白炼站在凉亭边手搭凉棚看着云雾缭绕的山间。
而莫念童则来到通往主峰灵山殿的岔路边仔细看着路边的石碑,口中不停念叨着什么。
站在亭边观赏冬日山景的王石心被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吸引了注意力,他皱了皱眉头盘算着山中可能马上要迎来暴风雪了。
闪电过后一阵滚滚闷雷响起,起初雷声彷佛还远在天边,但瞬息之间一声炸响便在两人头顶的空中响起。
两人似乎感到脚下的地面都晃了晃,王石心久住山中丰富的经验告诉他情况有些不妙。
可他还没来得及背起郁白炼向站在岔路边的莫念童示警,几块巨大的山石卷着一层层厚实的积雪便从山上滚落下来。
王石心口中大喊着让莫念童注意躲避,脚下不停背着郁白炼就向莫念童那边奔去。
一块巨大的山石嘭的一声砸在两人中间将两人分开,山石另一边传来莫念童的几声惊呼。
“莫念童!!莫念童!!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