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眼下祁鸢有孕,陛下难道要让她不明不白跟你一辈子?她一家被抄家,但,”
“陛下,大人,公主到了,”
交谈声戛然而止。
“陛下,臣先告退,”
公主跟着也走了。
“你怎么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抓江允舟?”我问。
萧翎想起来当晚见到她时,她鲜血直流倒在江允舟怀里,江允舟胸膛插着一只海棠流苏簪,他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不能杀了他吗?他和定远侯害了我全家,不是吗?”
萧翎许久,说,“你不能杀了他,”
“那你为什么要抓他?你要扳倒江家?”
“是。”
“好,那我和你一起把江家扳倒,之后能不能杀了他,看我有没有本事,”
他说,“你要怎么扳倒江家?”
我回,“引起百姓对世家的不满,圣上不是做的很好吗?
公主和亲,兴国来使,江杨叛国,抄家谢罪,”
兴国来的是当年先皇登基时,其弟叛逃,被留在中定的幼子,萧桉。
他在中定当了十几年的质子,后兴国国君觉得有愧当年抛弃发妻,便和中定求和,送萧桉回兴国。
听说他一来朝,直接请求萧翎要见公主。
萧桉每天都去找公主,迎安不厌其烦,躲在我这里。
我这才知道,迎安胆小懦弱,因为她母亲和宫人私通生下了她,她是个冒名顶替的公主,侥幸还活着罢了。
萧桉在中定时,王府被查抄,他被萧翎母亲偷偷接进冷宫,所以和公主自幼相识。
有时候缘分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果迎安真的是公主,萧桉反而不能娶她。
我看萧桉没有恶意,他和迎安二人,你追我逃,不亦乐乎。
肚子已经有点显怀,衣服越来越厚,下起了中定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新年要来了。
我不知道萧翎是怎么安排的。
只知道一场大雪过后,江家,杨府通通被抄家。
我眼睛随着这场大雪,彻底复明。
我自从有孕以来,被允许进入萧翎的书房。
“谁的书信,”
“回姑娘,沈大人的,”
“好,给我吧,我放过去,”
我好奇沈清琅说的什么,莫名的直觉让我把这封信打开。
我只觉得浑身冰凉。
我要去找父亲。
我拜托公主为了备一辆马车,我说想回老家了,我想回青州。
公主要陪我一起,萧桉也跟着去了。
之前觉得青州离中定很远,幼年走的时候,觉得这辈子再见不到沈清琅,让他后悔不理我,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半天的行程。
“父亲,父亲,这里面的人呢?这府里面的人呢?”
“姑娘在说什么?这府里一月刚办了丧事,现在早就没人了,”
一月?我刚下妓坊,父亲就死了?
“阿鸢!”
“沈清琅你和我说,是真的吗?是你骗我?你说父亲是江允舟害死的?嗯?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悲痛欲绝,嘶吼着质问他。
嘶——一声马叫,
是萧翎。
“萧翎,我问你,我父亲是谁害死的?啊!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泣不成声,
迎安想要去搀扶我,
“所以,你?还有你!”我指着沈清琅,再指向萧翎,“我一直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嗯?什么忽悠我报仇,其实你们都知道真相是吗?!”
“你看着我笨拙地勾引你,看着我为了活命拼命讨好你,萧翎,我问你,你上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想这个女的脑子既笨,又人尽可夫?
而我,呵呵,我是真傻,一心只想杀了江允舟,傻到看到那封信时,还痛恨着这一刻为什么我眼睛能看见了。还不如让我待在大仇得报,爱情美满的美梦中。
信上写,
江允舟都认罪,只要祁鸢活着。
江允舟都认罪,只要祁鸢活着。
江允舟都认罪,只要祁鸢活着。”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不过都是笑话,
我有点站不稳,踉跄退了几步,“好了,现在江允舟已经被你们除掉,再也不能威胁你们了,萧翎,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