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所长，虽然齐东岳身处宁城，但是现在两派之争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浙省的中立态度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酆长韵的话里已经有了警告之意，但唐春生装傻充愣，这一次依旧混过去了。

他知道，怎会不知道，但是连杭城的人都在保持沉默，自己又能如何？

酆长韵没有再说下去，有些心烦意乱地搓揉谛听的狗头。

“酆组长，您要的资料已经搜集到了……”

工作人员递来一份文件，酆长韵谢过，整理了下思绪便开始翻看。

她也早有所怀疑，就动用酆家的力量调查了一下方桦和杨正直的过去，他家的情报搜集能力，多少能翻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只要对方是存在过的“人”。

这一查，倒确实是出现了点有趣的事情：方桦曾经为杨正直办过事。

或者说，方桦这种看上去老实本分，实则偷拿抢掠都沾过的混混，能帮忙办成很多不好办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实在太琐碎，不可能条条框框全部调查到，毕竟两人都已经死了，但有些特别大的事情还是有眉目。譬如，当年有一位被双规的小官检举过杨市长收了某人一百万的赃款。

只是后来没有查到证据，所以这条检举不了了之。

在那个年代，虽然工资不高，可贿赂数额达到百万，甚至千万级别的却不少见，只因为对一些人来说赚钱太容易。

对比杨正直的“丰功伟绩”，这条一百万不起眼，但也能成为一条有记录的罪证了。

这个一百万赃款的来源不明，可酆长韵本能感觉，就是方桦。云景山找王辉周转的时间，小官检举的受贿时间，大致能对上。

可惜方桦已经彻底没了，降灵唤不回来，也看不到“记忆”。

酆长韵深呼吸几口气，默默点开手机，给齐东岳发去消息。

酆长韵：告诉我下一个目标是谁。

齐东岳没有回复。

酆长韵：你能骗薛礼和沈世安，但骗不了我，凭你的事象追踪，再纷杂的轨迹也能感知到深浅。

齐东岳：没有意义。

酆长韵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咬牙，想要摔了手机。

这个人，一直这样，明明可以在第一时间控制“鬼魂”，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却自诩为“观测者”，装傻充愣，见证一切死亡。

灵异研究所是一所大机构，但大抵又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京城为核心的科技派，一派是以广省为核心的传统派。两大派系的核心矛盾，在于如何处理灵异事象——科技派主张将灵异与科技结合，譬如所内的各种仪器，以及各种现代器具；传统派则以佛道为核心，靠的是留存下来的“术法”、“符咒”等。

或许是因为地域正好一南一北，北部城市多亲近科技派，南部多亲近传统派。

这段时间，沪上隐隐有自成一派的感觉，毕竟沪上是“民间组织”最活跃的地方，不过大抵上，三地的态度出奇一致：坐山观虎斗。

两派人都没有最终出手，以及长三角敢态度暧昧的根本原因，就是宁城有一个齐东岳，或者说，在长三角地区有一个齐东岳。

这个人是触犯核心矛盾的，他不以“反灵异”为核心，没有以活人为本，虽然也干着驱邪的活，却在“杀人”。

酆长韵知道，不论是酆家，京城还是广省，最好的办法是抹掉齐东岳，但是……做不到。

有利用价值，而且，打不过，这是最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