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自小在沈家长大,而沈家夫人又只得了沈扶摇这么一个闺女。故而,待趣儿很是宽和,素来将她当成孩子来看。
趣儿为回报沈家夫妇的疼爱,自然免不得要替沈家夫妇说话:“再说了,小姐今年都已经十七了呢。若再无人上门提亲,老爷和夫人岂不是得急得跳脚?”
“十七怎么了?难道咱们天启国曾发过律令,说女子十七不曾出嫁,就是犯法了不成?”
沈扶摇淡淡瞥了趣儿一眼,闷闷问道:“趣儿,你可是我的丫鬟,怎的处处站在爹爹和娘亲那边儿?”
“哎哟!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得为小姐着想的!只是老爷和夫人惦记的事儿,不也是小姐的事儿吗?
更何况,老爷和夫人这两年为了小姐的婚事儿,可没少着急上火,奴婢这不也是担心他们的身子嘛。”
急?
该急的人是我吧。
好端端的摊上这么一对开明的父母,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扶摇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生活着实不易。
十六十七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
昨日瞧着左邻家的女儿欢天喜地嫁了,今日看着右舍家的女儿带着孩子回娘家。
若说沈扶摇那心里没点想法,自然是假的。
特别这两年。
在沈家老爷不断的催促与沈家夫人的言语嫌弃中夹缝求生,越发激起了沈扶摇早日出嫁的心愿。
嗯,是得早些寻个人嫁出去了!
如若不然,爹爹和娘亲今日嫌弃我吃得多,明日嫌弃我不干活。
时日久了,总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但是
就算要嫁,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了!
反正都已经被耽误到这把年纪了,可不得仔细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吗?
最好能够手握权势与财力,把爹爹和娘亲的嘴彻底堵得死死的,这才算痛快呢。
“哎”
沈扶摇叹了口气儿,为自己终于成为了一名恨嫁女而感到深深的担忧:“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怎么这话到了咱们沈家,就不管用了呢?”
说罢,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
于是,随手拿起了一块绿豆糕,仔细端详:“罢了!且让他们着急去吧。缘分这东西,来了挡不住,不来,我亦强求不得。”
趣儿听了这话,本想安慰沈扶摇几句。
可谁知,一个抬眼,却瞧见一辆雅致大气的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回味阁门口。
于是,结结巴巴应了一句:“兴许兴许就来了呢?”
“怕是来了个傻子吧?”
沈扶摇每每被催嫁催得头晕目眩时,总会拿缘分来做借口。而趣儿,就仿佛是一个糊涂的媒人。但凡瞧见一个俊俏公子过来,便总说那是沈扶摇的缘分。
沈扶摇见怪不怪,从不上心。
只淡淡瞥了那马车一眼,便将绿豆糕喂入口中。
这下雨天的,若真有俊俏公子出门买糕点,怕也是个十足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