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海天云蒸,虽已过未时可这天却依旧炎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在过于温暖的阳光虽然炽灼,却又带着习习的秋风吹拂大地,带来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慰藉。
古城岚钏。
熙攘的人群遍布街道、闹市,显得一片繁华与兴旺。
但本应最为繁华的东市此刻却显得有些肃杀,大街上更是行人绝迹,只有两帮人马在相互对峙。
就在双方即将火并的此刻,一旁的凤阳茶楼,二楼雅间,一双黑白的眼瞳淡漠的看着这场“闹剧”。
宽大黑袍裹住了少年单薄的身躯,仍带着稚嫩的俊美面容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单臂抵在窗沿看着楼前的嘈杂,就像是看着台上舞戏一般。
一手端起滚烫的清茶,池鱼毫不在意灼热的温度,也不吹吹茶水就这样有滋有味的轻啜一口。
略有苦意的茶水品下,香浓且带有回甘,而更加苦涩的茶叶配着楼下好戏被细细咀嚼,咽入腹中,但始终是压不过心中的烦躁。
“岚钏,算一算,已经离家七年了……”
与此同时,窗外、楼前……
“胆子倒是不小啊,敢来鬼狼帮的地盘挑事……简直找死!”
微风吹拂,搅动了肃杀的气息,凶狼堂堂主吕宇一袭整洁青衣,看上去与那些文人墨客别无二致。
但手中的凶器却又显得杀气逼人。
他慢斯条理的展开钢扇,泛着寒光的扇刃相互摩擦,发出锵锵脆响。
看着眼前有些畏缩之意的四海帮帮众,吕宇眯了眯眼,轻蔑中不经意间更是露出了丝丝的阴毒。
“吕堂主,说笑了,只是借过岚钏吃个饭而已,何来挑衅之说。”
“再者,这岚钏可不是你鬼狼帮的财产!”
四海帮浪卷堂堂主季流看着一副风流倜傥模样的吕宇,脸色严肃,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怒火丛生。
但奈何自身实力逊于对方,只得压着心中的燥火,略带不甘的反呛一句。
“呵,井蛙之见……不过也是,区区四海帮而已,哪来的眼界。”
“凶狼堂狼牙听令,随我杀!”
听着季流不软不硬的话语,吕宇眼中的阴狠又泛起了浓浓的轻蔑与杀意,当即轻喝一声,向着季流猛然冲去。
同时更是一挥钢扇,斩出一道锐利气刃,带着撕裂的风声划向了敌人的脖颈。
而吕宇的身后,那些早已按耐不住心中嗜血的凶狼堂堂众更是双眼血红,呼喊、谩骂着紧随其后。
“来来来,让爷爷砍上一刀!”
“什么狗屁四海帮,骚尿帮还差不多!”
“嘿嘿,血,再多来点血!”
未曾想到吕宇如此果决的季流心脏猛然一紧,急忙握住大刀对着气刃向上撩去,却依旧是慢上了半步。
锐利的气刃对上大刀虽是逊色一筹,却占足了先机,竟硬生生的把季流的银白大刀轰飞。
“什么,不可能……”
大刀脱手,季流感受着双手的震颤满脸惊骇,看着已经近身的吕宇持着合成一柄的钢扇刺向心口,便是急忙抬臂挡在了胸前。
然而,原本银白的扇身不知何时泛起了雾白的微光。
“哼,肤见!”
吕宇轻哼一声,钢扇被猛力一刺、一送,竟丝毫感受不到阻碍一般,丝滑的洞穿了一双粗壮的手臂,穿透了季流的心口。
更是在接连穿透了三个四海帮帮众后才后继乏力,嵌在了客栈的门柱之上。
客栈二楼,被累及无辜的池鱼将手中银白的残刀碎片随手扔掉。
看着下方鬼狼帮帮众大发神威,他眼中的神光就若天池下的火山,平静又隐藏着躁动。
不过曾经的苦难,长久的艰苛经历,却依旧让心中浓厚的杀意古井无波,没有展露丝毫。
听着凶残的欢呼与惊惶的哀嚎,池鱼不由自主的轻触着上下贯穿左眼的刀疤,心中的杀念近乎凝聚成了森冷的寒潭。
片刻后,池鱼轻吸了口气,将一块碎银按入了木桌之中,起身离开,同时纯白色的左眼眼瞳闪过一道无人可见的微光。
转身在离混乱最远的一处窗户翻窗而出,但紧接着,池鱼站在屋顶上行走的动作却猛然一顿。
“嗯?”
“有人在和我抢,有趣!”
脸上一直挂着的浅笑微微一凝,转头隔着青瓦看向了两个帮派火并的地方,诧异的轻咦一声。
而后也不管会不会被鬼狼帮的人发现导致打草惊蛇,运起敛息诀便来到了两个帮派火并之地正上方的屋檐上,仔细的打量着。
‘原来不仅是在和我抢啊,这手段,有趣,是末日真神界?’
池鱼看着下方的血腥以及那无人可查的斑斓微光若有所思,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对,他们倒也不至于来这乡下地方抢人,应该是附庸的魔道势力。’
“不过既然是针对岚钏城……那便如你所愿又何妨。”
池鱼脸上的终于挂上了些许真情实意的微笑。
他是真的丝毫不在意岚钏的安危,毕竟,这座城被他深深的留恋着,记挂着……且憎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