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倦鸟归巢,星河横空。路边摊铺收了旗幡准备打烊,瓦子酒肆却渐渐热闹起来。
高阁上点起了灯,歌女慵懒的身影映在雕窗上。不多时阁楼窗子推开,有人探出身来向灯杠上悬挂彩灯。
看到任如意终于展露一丝笑颜,谢南州开玩笑似的道:“不生气了?娘子?”
任如意也就着台阶下,微笑的看着谢南州,“是的呢,相公!”
‘相公’这两字咬的极重。
谢南州微眯双眼,倒也没有出声打破此时的气氛。
“好了,天都黑了,回去吧。”谢南州和任如意漫步在街市上,突然道。
任如意点了点头,突然挽上了谢南州的胳膊,谢南州一怔,看向任如意,只见她的眼眸星光点点,暗含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谢南州暗道一声妖精,但终究还是没有舍得拒绝她。
任如意眼眸闪过一丝得逞,笑容满面,两人宛如恩爱夫妻一般,看着河边的花灯,欣赏着这良辰美景。
回到驿馆时,夜色已深。院子里静悄悄的,各房里都熄了灯,虫鸣声飒飒作响。
“好了,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路。”谢南州将任如意买的一些小玩意递给她,而后道。
任如意点了点头,接过东西道了声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嘶——”
任如意突然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谢南州回过头,“怎么了?”
任如意淡淡道:“没事,你走吧。”
说着关上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任如意看着自己背上流血的伤口,皱了皱眉。
她受伤了?谢南州眼神微动,刚才他看得分明,任如意的后肩渗出丝丝血迹。
谢南州脚步匆匆,朝六道堂居住的院落而去。
谢南州找到了钱昭,道,“钱昭,给我你的药箱,要最好的金疮药。”
钱昭疑惑道:“谁受伤了?”
但是谢南州来不及和他多说,看到钱昭桌子上放着的药箱,拿着便走出了门外。
钱昭面露异色,看着谢南州朝任如意所住的房间而去,眼眸顿时闪过一丝了然,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笑意。
咚咚咚!
任如意的房门被敲响。
任如意眼神一寒,“谁?”
门外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我。”
任如意眼眸闪过一丝意外,走上前去打开了房门。
不是谢南州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任如意疑惑道。
眼前的谢南州手里拿着个药箱,一副面色匆匆的模样。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特地拿了钱昭的药箱来,伤的严重吗?”谢南州言语间不乏关切之意。
“进来吧。”任如意道。
谢南州跟着任如意进了房间,他缓缓将药箱摆放至桌面,拿出里面的药。
任如意没有废话,直接将外衣脱去,露出纤细肩背,坐到谢南州身前,微闭双眸。
谢南州看到任如意肩背上一道狰狞的大口子,已经在感染发炎,轻叹了声,道:“原来你那天说的是真的。”
那天他本以为任如意是故意那么说的,是在骗他,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她的背上真的有伤。
“殿下是不是以为我任如意惯会使些白雀技俩,骗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任如意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