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子回到洗车场马上就提着包裹正式走人,到了这种时候已是危机四伏,刻不容缓,也就无所畏惧,风风火火,大战一场,有足够的信心度过这一难关,关键是要迅速找到活干,只要包吃包住就行,大不了他又可以到工地上找活干,看来他最安全有效的做法还是要到工地上找活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有选择的话,他无论找什么活干都不愿再到工地上找活干,还幻想着要拿着写有等工两个字的纸壳板,站到泰安桥上等工,但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不敢冒然采用那种极端丢人现眼的做法,真要那样做了还不定会发生什么状况,非同小可。
来子从洗车场走出来后,就直接朝着大理经济开发区的方向走去,因为在开发区的边缘地带建筑工地一个接着一个,想必很容易在那里的工地上找到活干,易如反掌,所以显得格外轻松,从容不迫。他最清楚想要在工地上找到活干,就应该怎样调整心态。
来子还没走多远就被路边贴有的某招聘广告吸引住了,有所动心,后来又发现同样的招聘广告,有些信以为真,就顺便按招聘广告上的地址找去,结果没能轻易找到那个地址,也就放弃了,转而一心一意走到开发区的边缘地带,挨个挨个到工地上找活干,以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多问几个工地,就一定能成功,显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大大咧咧,肆无忌惮,就好像逢场作戏,自导自演,一点也不感到丢人现眼。就算连连惨糟失败也不气馁,还变本加励,迎难而上,死缠烂打,坚持就是胜利,并口口声声表示只要包吃包住就行,,,,,
直到最后来子几乎挨个挨个问遍了开发区边缘地带所有的工地,都未能成功,好像所有的工地都没有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几乎大多处于停工状态,不知是由于天气的原因还是行情如此,来子特别想起他原先所在的那个工地也都没什么活干,看来他想在工地找到活干真是太难了,就算他勉强在工地上找到活干也不能真正渡过难关,可能是他问过的工地数量还不够多,可能是他纠缠得还不够猛烈,他不是完全不能在工地上找到活干,他已实在是心灰意冷,痛苦不堪,以为走到生与死的边缘,算是他出门在外落得最惨的下场,难道非得逼他再返回去将问过的工地重新问一遍或者还要问其它更多更多的工地,问了这么多工地已经破记录啦,再去问工地就很不正常。
可天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时间也不早了,包裹的拉链也坏了,好像包裹的命运也走到了生于死的边缘。来子真是难过极了,甚至想到宇宙如此浩大,他又如此渺小,他如果就这么被困死得话,也没什么可悲哀的,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死去的生命都在历史中找不到一点痕迹,但不等于说那么多地生命都白活了。历史再往后推,回过头来看,他的生命与那么多死去的生命,还不是同样在历史中找不到一点痕迹。生又何所欢,死又何所惧。
很快雨又下大了些,来子只好暂且在路边的某门面建筑里躲雨,神思恍惚,千头万绪,百感交集,他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可怕得呢,也相信他的求生能力,远还死不了的。甚至又幻想拿着写有等工两个大字的纸壳板站到泰安桥上等工,只是还没落到那种地步,并不是那么自然而然,为了求得生存他还有什么办法想不到,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到了什么程度自然会采取什么行动,听天由命。他以前每次落难都是到工地上找活干,才得以脱险,每试每灵,可这次竟会失灵,真让他惊慌失措,情绪一下子就跌到低谷,魂不附体,很难一下子就将心态调整过来,需要冷静思考,好生歇息,关键还在下雨。
后来来子一念之下就用碎砖块在水泥路面的边上写有等工等工等工,六个大字,两边又分别写有包吃包住不计工资,整体工正简洁,一目了然,他也很是满意,并又在门面里等着,颇为激动,算是在偿试等工,看会不会起效,七上八下,心慌意乱。
可路上的行人都匆匆而过,谁都没有注意来子在水泥路面边上写得那些字,看来他这种偿试等工的做法不得要领,如果他真想等工的话,就应该采取一些极端抛头露面,极端丢人现眼的做法,可他还没勇气那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