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大堂内,州县两套班子已经聚的七七八八了,反倒是主人还没来。
本州监军使杨守义倒是一点不怕,反而有种建功立业的兴奋感,其他人则明显忧心忡忡。
秦齐修看了一眼,便听着来回不断的信使报告,大脑飞速运转思索。
片刻后,两名差役使用木棍大力锤击地面,并高呼:“刺史驾到。”
此时纪律才稍微好了些,刺史衣衫不整,也不知道被打扰的时候,有没有被惊吓住。
“怎么回事?冯翊县,速速禀报。”
冯翊县令刘玄闻言就愣在那,只好硬着头皮道:“只知现在城内有妖人作乱,一路上也有地痞流氓加入,现在冯翊城内乱做一团。”
“妖人有多少?目的为何?他们已经肆虐了多少个坊了?”
刘玄听完,立马就跪在那了,他哪知道。
“秦侍御(以级别高的兼官相称是一种习惯),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为首贼寇号称自己是什么黄巢先锋军,这几日之间不断派人潜入北边的坊里。今日太阳刚落山,有十几个人披甲持械冲击城门,城内有人相助,这就让他们占据了玄武门。”
秦齐修顿了顿道:“贼寇合众后,便开始攻打各处坊门,他们破门后只是焚烧房屋,许多市井无赖见机加入盗窃,眼下距离州府越来越近了。”
“眼下州府军士充足,足以防守他们进攻,牙兵都已全速回援,待他们一到便可扫平贼寇。”
杨守义兴奋无比,左手做抚须状,右手剑指北方,“那帮家伙敢号称自己是黄巢军,那咱家定要全歼彼辈,不坠咱家阿爷之名。”
旁人多小声窃笑,秦齐修却觉得此人如此时刻还能这么雄心壮志,毫不畏惧,也算人才了。
“杨监,此刻州府汇聚了许多军人,有州县的武侯,有盐院的兵,还需您前去提振一番士气。”
“在下听令。”
杨守义说罢,便挺胸抬头走了。
秦齐修向崔使君使了个眼色,他倒是立马会意。
“此番贼寇癣疥之疾也,诸同僚无须多虑,且在州府里稍作等待便可,现在各自忙去吧。”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秦齐修亲随连忙把守住门口。
“使君,眼下形势不妙。牙兵与左右二都,此时应当是在接近澄城处筹备演武,怕是左右二都早与贼寇有联络,已经在进攻牙兵了。”
“为何不是牙兵都反叛?我知赵林乃你妻弟,可本朝子凌父,父弑子比比皆是。”
“牙兵可自由往来冯翊,他们要想反,怕是咱们已经身首异处了。”
“那其余各处州兵呢?快速速调他们过来!还有河中军,他们可是以兵强马壮闻名。”
“已尽遣信使调集州兵,也遣人去河中求援。可现在是晚上,他们集齐兵力,再抵达冯翊,最快也得明天了。”
“那怎么办?”
“我会筹措所有人手,守住坊门,时间在我,坚定守住,就能胜利。”
“也只能如此了。”崔使君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府上不是还有五十多后楼都军士吗?俱是精锐,快调他们过来。”
秦齐修眼神闪过一丝暴怒、一丝不屑,他强行忍住。这就是受制于人的感受吧?自己儿子今天是不是也是如自己这般心思?
“已经派人请他们过来了。”
“好好好,秦公当真识大体,眼下形势危如累卵,当舍小家为大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