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啸这段时间成了阿勒泰的舆论红人。

他一辈子想低调，不管明里还是暗里他的身份需要保持低调，但终究还是有意外发生，事与愿违。

张天啸在滑雪场滑雪，殴打滑雪少年，造成恶劣影响。消息满天飞，闲散好奇的吃瓜群众参与炒作的热情程度可以融化这里厚厚的白雪。

半真半假的舆论处理起来最棘手，为了平息舆情，单位发文公告张天啸暂时停职，由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停职期间，他只能呆在家里。

张天啸的脑机接口首先被检测，提取脑机接口数据，这是追踪被调查者的最关键一步。就如同那些只有身份证的人，首先调取他刷身份证相关信息来确定曾经的活动线路一样。脑机接口状态，损坏。什么原因损坏，张天啸也说不清楚。

目前，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舍弃小涛，保住自己。

阿勒泰的冬天下了厚厚的一层雪，立春，这些雪还没有来得及融化，新的一场雪就覆盖了以前的痕迹。清晨，道路旁的树林带里冻死了一个人。如果没有环卫工人的及时清扫，这个人会还不会被发现。

北方，三九四九冻死老狗，冬天雪地里，喝完酒醉倒的人躺下一觉就会睡到下一生。冬天过去就是春天，春天的小草开启的是一轮新的生命，可能那个躺倒的人刚好变成了这里的一颗小草。

博物馆所有人都知道小涛不幸离世了，只有张天啸不知道，虽然小涛是他的司机，但是他现在无权知道。

严纪参加了小涛的葬礼，毕竟他们在一个系统，同事一场。或许，这是他退休前送走的最后一个同事，也可能还有另一个同事。

张天啸已经低调了十年，在低调的十年里他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这一段时间身体里的“火气”是不受他控制地，他的身体在变强，他知道但是无法阻止和改变。

当然，主观上他乐于顺势而为，自己的身体变强没有什么不好。

在滑雪场的“冲动”，给他带来严重的后果。可是有一点似乎对他有利，他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回归了，潜伏在他身体里的那股“火气”消失了。

至于脑机接口的事情怎么解决，他也不知道。

前一种情况，可以顺利度过检查；后一种情况，有可能暴露身份。

但是，即便出现前一种情况，我这里也不会有大问题。调查会不会牵扯到小涛，小涛的脑机接口也是一个存在的漏洞。张天啸在衡量，是否有必要先和小涛想办法见上一面，如何选择才能确保自己最终脱身。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通过了周围的审查，来到公寓看他。

张天啸对严纪这个人有点印象，之前组织会议或者去布尔津例行检查，严纪做过代表，看起来话不多好像也不太爱管闲事。

严纪拎着一瓶酒和四个菜，这什么意思？张天啸疑惑，怎么有点古代狱吏拿来酒菜送人上路的感觉。

严纪没有跟张天啸打招呼，不紧不慢摆好饭菜，满上酒杯。这才请他上桌，说道：“张局，这次过来拜访有点唐突，为表歉意，我先自罚一杯。”

张天啸也不着急问话，拿起筷子自顾吃着小菜。

“您的司机小涛出了意外，这杯酒我们一起敬故去的同事，希望他一路走好吧。”严纪端起第二杯酒。

“没想到啊，年纪轻轻。”张天啸叹息了一声，喝了这杯酒。

“张局，这第三杯酒敬您，感谢您对咱们职工的关怀和照顾。L书记让我代表他，也代表全体职工谢谢您。他说他和所有职工都相信您，您只要实事求是配合调查，其它一切放心。”

“感谢L书记的信任，也感谢全体同事的支持。老严啊，也谢谢你来看我，干了！”

宾主之间意思既然已经表达清楚，两个人接下来就如同老朋友好久未曾见面一般随意闲聊，不分彼此了。

杨天剑也在同时关注张天啸和“常胜小队”的消息。

北边张局长的火更有利于国安的调查工作摆到明面上进行，由纪检出面名正言顺，核人1号带来的身体变化各项数据不但可以实时采集，也可以有效保护数据的安全、避免泄露。

南边在自己眼皮底下很火的“常胜小队”却让他感觉不妙，小队的七个队员刚好是他选定的“七星照九州”计划核心成员，现在就过度地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中，成了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大家跟踪和关注，后面的一切秘密实验和验证恐怕会难度很大。

必须对他们有所约束，要想办法降低和转移粉丝跟他们的粘合度。

听说，“常胜小队”现在由经纪人李聪在管理视频运营号，现场的比赛也通过经纪人李聪预约和组织。

杨天剑通过卜兵圭约见李聪。卜兵圭事前已经给李聪大概介绍了杨教授的身份，他是喀什大学的特聘教授，也是将自己和别克选入强基计划的主选官。

杨天剑开门见山，对李聪说，这些孩子首先是国家强基计划的好苗子，他们参加篮球赛也是积极的表现。不过，现在几人都是未成年的状况，不适宜被公众过多关注，要加强对他们隐私的保护，避免产生安全隐患。

他建议李聪，尽快变更“常胜小队”直播内容，最好将主要内容更换为直播带货。至于线下的比赛约战，可以照常进行，但是要取消队员和球迷粉丝互动的环节。

李聪明白杨教授的好心，他也意识到平台不建议对于未成年的比赛直播。杨教授的两点建议，会引发粉丝们的反感情绪，在短期内确实会遇冷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