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收了伞,匆匆挤进晚高峰的地铁。她穿一件修身的T恤,白皙手腕上戴了一条银色的铃铛,看得让人心碎。
她不断被拥挤的人群簇拥着零散,透过人群黑色的发看见车窗外那座早已进入黑夜的城市,每座高耸入云的楼层都开着微黄色的灯光,没有一间属于她自己。
下雨过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泥土气,云慕刚出地铁站就深吸了一口,她一直迷恋这种味道,有点像自由。
“云慕。”
熟悉的声音喊她。
陶添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把仍滴着水的伞,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图案是一只线条简洁的狗。
云慕几乎是第一时间想转身找个镜子照照,她的表情是很直白的开心,把那抹慌乱迅速掩在潮水下。
她小跑到他面前,问他今天怎么来了。
陶添伸出手帮她整理着被路人碰乱的长发。
她无辜般的伸出手,说今天空调好冷,手好冰,又迅速收回来不给对方任何回应的机会,笑道:“荔城这场雨下得好突然,你有没有被淋到。”
云慕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忘记这场雨了,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惩罚。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着,说着各自一天遇到的事,大多数是陶添在说,云慕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脸,多少次在梦中梦不到的脸。
“你吃饭了吗?”陶添问她。
“还没有,你呢?”
“噢我等陈灵一起。”
?
云慕突然愣在原地,看着周围的街景开始逐渐碎裂,变成一帧一帧的低频动画,陶添的脸也逐渐模糊,随着街景一起消失成一帧根本辨认不清的画面。
云慕再一次睁开眼,这次她没有哭,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腕间仍戴着款式一模一样的铃铛手链,只是不再是廉价的银饰,价格足够逾越她之前的几个人生。
如果说云慕在此梦之前一直没有做千金大小姐的实感,仿佛飘在云里,她太害怕梦醒,自己仍是那朵已枯萎的玫瑰,只配待在廉价的瑕疵次品瓷器中。
“小慕,你起来了。”云慕的妈妈坐在沙发上亲切的喊着云慕,她的面孔和以前别无二致,只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模样,手指纤长,没有那些经常干农活留下的老茧和深痕。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