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嘈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我神经反射般惊起,睁大眼睛环顾,
只见四周三三两两身着工装的人来回搬运着我身处的房间内的各样物品,
他们给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没过一会又回到各自的工作当中。
其中一位找来了身材浑圆的胖博士,看到他那滑稽的身材,我也终于大梦初醒,
手腕在我昏睡的期间做了处理,被木条和绷带缠固着,吊挂在后颈,
脱臼已经接了回去,只有些许抽筋疼。
我询问了在那之后的事,虽然是已经知道的事,我还是希望从他人口中得到再次肯定,
但万事都会有转变,往不好的方向亦是大多数,今次也没能幸免。
博士不出声,只示意我出来,
外面残破的街道上人群簇拥,都是各司其职的工作要员,
忙碌的善后作业正火热朝天地进行。
路中央,一架蓝色的轻型直升机横在那,
我心一惊,低着头巧妙的走在博士斜后方,
尽量不去注意靠在机身旁正在抽烟的男人,
他望向这边,时不时弹了弹烟头,没有作任何打算,
可能他只是好奇怎么有我这年纪的“小孩”在转悠。
而关键的格鲁鸟,就在不远处,
那一片的地面向下凹陷了几厘米,裂痕甚至延伸到了两旁的建筑,
它就卧在坑洞的中心,是我两次冲击造成的不尽人意的巢穴。
围着与博士一同的研究者在旁,格鲁鸟却没有任何反应,
和我当时第一眼看到的它那样,平静,祥和,但…少了生气。
「这……我…」
「少自大了小鬼,就凭你那两下可奈何不了这女孩。」
「结果,结果改变不了吗?」
「是呢,应该是的,我与这孩子也相识许久了,在她还是年幼的时期我便捡到了它,现在我也快70了,以格鲁鸟的周期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在这个时期居然产下帝王鸟蛋…我也,并没有考究到,余下的生命力都给予到那去了吧。」
还当我四下没有见到那颗珍物之时,博士指向了巨鸟之下,
那是身为母亲最后的作为,仅剩下生命的余温,全部倾尽。
我向前靠近,其中一位研究员本想阻止,认出我来后也默然的允许了。
格鲁鸟略显油光的黑羽上微浮着太阳的色彩光谱,柔滑且细腻,在我的指缝间骚弄着,
尽管事情变成了这番,我想近距离接触的心愿却也得到实现,
我扫除悲观想法,沉浸满足时,博士喊住了我。
「喂!小鬼!念在你的苦劳上,这次委托也算成立,这是你的赏金,给我花在有意义的地方,还有,虽然是最近才申号的,我可以跳过授委程序帮你增加学分,把身份卡拿出来。」
接过赏金,我两眼放光细数着展开扇形的红钞,一笔大金额,巨款!
我辛苦攒下来的私房钱显得那么零星,手在颤抖,拿这么多真的好吗?
而且还有学分,我不断反问自己,边将印有我个人信息的学生证递交出去。
「蠢货!身份卡啊身份卡!天标专委个学身份ID卡!给我学生证要怎么样啊!你该不会没带吧!」
「呃…啥?天标专委个学身份ID卡?」
「天标升至二级生开始就会办理的东西,你是几年级啊?」
我努力回想起了暑假前讲师说明的那个身份卡,战战兢兢地告诉博士我今天才要升至二年生的事实,
本以为会再次受到暴躁脾气的训斥,却没有,
相反在他的好心提醒下,意识到我即将面临的另一面严重性,
现在是几点?
「要迟到了!糟糕!感谢博士!我先走了!」
今天首次,胖博士被我迫急的高声道谢吓了一激灵,
即刻间我飞奔出去,离开了那片残破的街区与世界级的巨禽格鲁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