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快,别顾那虚礼了,快去瞧瞧柔妃如何了。”
殿内,妤婉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被褥里是小产的血迹。
因要让太医入室诊脉,那被子浸了血也仍然盖在妤婉身上。
院正搭上脉,的确是喜脉,可惜已经微弱得快要探不出了,这一胎是保不住了。
院正摇了摇头,放下了柔妃的手,对上皇上期盼的目光,只能避重就轻的说道:“柔嫔娘娘,身体还算健康,故而,小产带来的伤害并未透入肌理,日后好生调养,身子骨也可痊愈。”
康熙帝面色有些悲痛,恨不能直接进屋去瞧一瞧柔妃。
“梁九功,传朕口谕,柔妃受宜贵人污蔑,今已洗清冤名,复妃位,重掌六宫之权,将那钦天监打入天牢受梳洗之罚,梳洗下来的污秽,端去长春宫,让宜贵人,”
康熙帝顿了顿,“让宜答应日日端去宝华殿诵经。”
宜贵人在宫里收到康熙帝一开始的惩处,被罚了半年的月例,撤了绿头牌,祈福。
但还不算太糟糕,可第二道旨意送到时,宜贵人却难以接受了。
降位,降成了答应,方才她还在说这宫里有七位答应,而自己犯了错还能位至贵人,皇上对她,对孙家还是很看重的。
可不过半个时辰,她就成了宫里的第八个答应。
宜贵人降为宜答应,康熙帝仍嫌不够。
尤其是宫人奉太医之令,开始给柔妃清理血污,一盆盆沾了血水的温水端出。
康熙帝并没有避讳,反而在听见屋内,刚服下落胎药,将孩子流干净的柔妃传出难耐的呜咽,心疼达到了顶峰。
“梁九功,去让内务府拟旨,柔妃,温惠秉心,柔嘉表度,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绵延皇嗣,允合母仪于天下,着晋为贵妃。”
梁九功就要去办,又听康熙帝说道:“景仁宫宽敞,让内务府派人来,将侧殿和偏殿都打通,于正殿相通,大阿哥、二阿哥和大公主都接回来,就养在侧殿,照顾的宫人一并带回,日常都待在侧殿,不要惊扰了贵妃。”
妤婉在屋内由星儿月儿伺候着,擦拭下体的污血。
她早上听闻皇上处置了宜贵人,还迁怒了宋贵人今儿盛答应,就知道该收场了,于是吃下了假孕丹的第二枚丹药。
那药药效极快,没一会小腹就传来痛楚,随即,积攒了两个月的月信溜了出来。
本就白皙的妤婉清早特意没有装扮,本就在禁足,如此也不稀奇,略擦了薄粉,让面色更加惨白,妤婉便回了榻上呼喊着痛。
妤婉小产原是月儿先发现自家主子流了很多血的,一算日子,主子的确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来月信了,不好的想法在脑子里散开。
月儿立刻就去敲打宫门,求是侍卫宣太医来。
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妤婉其实没有什么痛感,反而躺在床上还有些无聊。
听到皇上在外面发号施令的处罚了宜答应,又给自己晋了位分,在心里直呼着二百积分花的值!
殿内很快收拾妥当了,康熙帝一直在偏房边陪着三公主,边等着宫人将柔贵妃的身子处理好。
他想亲自瞧一瞧柔贵妃,此事是他的疏忽,是他将柔儿牵扯到这旋涡里来,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