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十一天,距会操表演仅剩不到一个半小时,天气多云。
最后一天排车的两位同学分别是王鑫城和张舒萍。
我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陷入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询问道:“你们俩……在谈恋爱吗?”
“是呀,总之就是机缘巧合下吧,我觉得我俩挺合得来的,就在一起了。”王鑫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旁边的张舒萍也羞涩一笑,“谢谢你苏尘,把我们俩的值日顺序放在一天里。”
我是希望让男女同学之间增进关系不错,但没让你们直接一步跳到谈恋爱阶段啊!
“呃呃……”我扯了扯嘴角,“好好排车,不要懈怠了。”
呐,这个就叫效率!
目前已然单身十六年的我转头就走,像是条狗。
“由于昨天下午,咱班的朱超同学下楼时崴了脚,今天的会操表演他暂时就不上场了。”班里人齐后,赵家祥扔下了一个让班级炸开锅的消息,虽然我们同一组的五个人早已心知肚明,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些许遗憾。
“因为少一个人,队伍会等教官过来后重新排列。”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同学们也交头接耳起来。
八点半的时候,教官出现在教室门口,扫视了班级一圈后,说道:“因为事发突然,时间紧迫,赵老师,麻烦你组织同学们给教室后面空出来一块地,我用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把队伍排好。”
于是大家在赵家祥和孙教官的指示下,将课桌凳全推挤到到教室前方。除了朱超,所有人都在教室后面站好。
“少一位同学,那咱们班还剩五十六人,刚好整七排八列的队形。”教官说着就开始着手调整队形。
很快,在大家的配合下,一个新队伍出现了。
可这不能掩盖同学们心底的不安。
“我们是没有办法让你们以这个新队形有哪怕一次练习的机会了。”孙教官严肃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尽力克服不适应,在上台前饱满精神,思路清晰,跟着我的口令喊口号、做动作就行,听明白了吗?”
“明白!”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说一句吧,你们这些天的汗水和进步我是看在眼里的。”班主任大腹便便地走过来,“过会儿的会操表演,大家不要有心理负担,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正常发挥就好了。”
“时候差不多了,你们把自己的课桌椅还原,然后到走廊上排队吧。”赵家祥丢下这一句,大伙儿都行动了起来。
八点五十,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回荡在校园半空,我们出门排队依次下楼,往操场的方向进发。
到达指定的班级所在地,全班人集体坐在地上,纷纷小声聊天打磨时间。
“昨天我研究过那堆纸条了。”张拾坐在前面,微微偏头低声和我说道,“因为时间太久远,上面的字迹大多难以辨认。”
“那咱们昨天不就白跑一趟吗?还搭进去了朱超的脚踝……”
“‘瞿’。”张拾伸出一根手指,“这个字出现的频率很高,又不适合组词,我怀疑这是个重要人物的姓氏,也许是调查的关键。”
“你还想怎么查呢,去警察局找咱们县有多少姓瞿的人吗?”
“这当然不会了。”张拾摘下帽子挠挠头,“唉,要是咱们有更多的情报就好了,比如当年遇害者身边的关系网什么的……”
“恐怕那个叫贾滢的学姐也没想到,死了九年后依旧还有一帮学弟学妹为她申冤鸣屈。”
世间多不公,真相已如早春河里结的冰,消融不现。
“话不能这么说,苏哥。”张拾神情肃穆,“如果贾滢学姐真的有冤成了鬼魂不能转世,她也一定会期望有人来给予她解脱吧。”
“你信这个啊?”
“信则有,不信则无咯。”
我无话可说。
九点钟,学校领导和军训总教官在主席台逐一入座,预示着军训会操表演仪式即将开始了。一名中年男人走到主席台南边的演讲台,开口道:“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们和教官们,亲爱的同学们,早上好。”
在场的众人送出了掌声。
“那是谁啊?”一旁的王学会好奇地问何轻帆。
何轻帆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年级组副组长吧,我猜的。”
不管他是谁,总之在他一一介绍了主席台上坐着的几名领导和总教官,以及说了一些虚头巴脑的漂亮话后,便开始了第一项流程——全体起立,升国旗,唱国歌。
负责升旗的,自然是火箭班的三位学生,也只有他们有如此殊荣。
礼毕,紧接着就是正式的军训最终成果汇报演出,也就是所谓的会操表演开始了。
作为年级最强班的火箭一班率先出场,很显然,该班的会操表演不仅极具流畅,还十分之整齐,就好像比我们多练了一个星期似的。
不论你服不服气,高一一班的演出无疑赢得了全场肯定的掌声,整体表现几乎无可挑剔。
而我深感压力,紧张了起来。和一班相比,我们班貌似还有不小的差距。
跟在一班后面的是高一二班,也就是韩轩所在的班级。据韩轩所说,他们班的班主任对他们的训练十分上心,也十分严格,比教官还像教官。
果不其然,二班的表演也完全不输给一班,硬是要挑毛病的话,那就是他们班在转体动作时没有一班那样丝滑。
这让我的心又沉重了几分。优班的实力,恐怕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强许多。如果接下来几个班的表演依然像前两个班这样,那一等奖对我们来说就是天方夜谭了。
随后是三班,较二班相比稍稍逊色,但演出效果也是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