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拒绝与修为无关，纯是心善。

罗凌薇留下的伤，虽未致命，但他已经没了丹药，连日奔波之下，可未必安全。

“我不要増寿，”放牛娃语气坚决，“仙人大人，等我死后，能收我做五脏灵神吗？我没有仙资，但我想修仙。”

“我看您肺脏受伤了，要是脏灵没了，我现在做您的脏灵也可以。”

杨九确定了，这个地界的人都有病，就这活还有人抢呢？

自己好歹还能出去放放风，其余四神跟蹲监有什么区别，刑期还是千年起的。

“炼凡人生灵，犯法。”

玄仓子解释道，“修士互斗只有戒约约束，修士炼化凡人，那可是违了仙凡共法的。”

“那我朋友，杨二耷，他被神仙杀了，我能去告官吗？”

放牛娃语气一扬，似乎振奋起来，却又低声补充到:“虽然是仙人斗法，无意所伤……”

一向欢快的心神竟然忧郁起来，重重叹气。

只听外面玄仓子道:“怕是……不能吧。”

他语气犹豫:“除非有捕快……除非有大捕头看见，有足够证据，也许官府能帮你报仇。”

“单凭你一人言语，怕是没人信你。”

玄仓子憨直，竟也不傻。

“所以你就是为此想修仙的？”玄仓子问道。

“嗯！”小孩语气重重的回应，“去年年景不好，是他从家里偷了几颗芋头，救了我。”

“他爹大老杨，是村里种地最好的把式，他家总能有吃的。”

“可自从二耷死了，他爹就不种地了，今年春上，我和叔爷给他送了牛蹄汤他也不喝。”

“他也死了。”

“我也是修士，你不怕我抢了果子，杀了你吗？”

五脏神已经个个悲怆，玄仓子倒是语气平静的问向放牛娃。

“你是好人，那个姐姐想杀你，你却不杀她，她捅你，你还不还手，你肯定是个好人……好仙！”

放牛娃语气诚恳，像极了应付面试官的紧张菜鸟。

这什么判断标准？杨九可分明记得，罗凌薇当时的眼睛不对劲！

几番拉扯，动摇他的意志，再用不知什么方法让他走神。

我是想还手，可惜，还不了啊。

而且，他总觉得，这次被刺伤，体内似乎多了什么！

罗凌薇来历神秘，玄仓子的记忆里没有她太多信息，只知道她在修行界威名极大。

该不会是异形虫母吧？

杨九想的直发毛。

“我的五脏灵神已经齐了，但我尚有师兄弟脏灵未齐，”

玄仓子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我就与你约下，必让你可以成为脏灵如何？”

“好！能修仙就好！谢谢神仙，谢谢神仙！”外面震动传来，似乎是在磕头。

“你叫什么名字？”

“大仙，我叫牛猛儿。”

“好，我玄仓子在此立誓……”

杨九已经顾不得理会两人的对话，他现在在怀疑这是个什么修仙界！

不赐功法不讲经典，两个却在讨论人魂入灵，还理所当然。

他刚来的时候，差点想跟这宿主同归于尽了。

可惜他既不能自爆，也没法完全抑制宿主呼吸。

现在，他翻看着元神那里得来的信息。

里面有玄仓子修炼的功法《入灵经》。

我到底是不是被邪修裹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