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两里地之外,远超瞭望士卒目力所及的一条小溪边,韩风和刑达武亲自带着三十名山寨兄弟,先是阻断了河道,等水位升高之后,用锄头铿锵铿锵地挖开了溪流旁的泥堤,让溪水改道,朝着营寨的方向静悄悄流了过去。
刑达武看着缓缓而行的喝水,略有些不放心:“大哥,这溪水实在太过细小,不知道能不能浸透他们的营地。”
韩风哈哈一笑,拍着刑达武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老四,正所谓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在一个月前我和老二就已经测试过了,刚刚好,没问题的。”
刑达武听到这里也不再多说:“好,那我就回山准备去了。”
韩风点点头:“嗯,记住,在丑时三刻,准时开始,别早也别晚。”
“放心吧,大哥。”
小溪到朝廷军马安营扎寨的地方虽然有两里地,但地面却多为大石,甚少土壤。水流沿着石缝蜿蜒而行,损失极少,很快就来到了营寨附近。
此时的地面就从大石,变成了曾经湖底的鹅卵石。相比于大石的水浸不入,鹅卵石可是来者不拒。
欢快的小河流一脑袋扎进了鹅卵石们的怀抱中,转眼间就半点踪迹都看不见了。而后续的河水依然前赴后继,被鹅卵石层全部吞了下去。
此时营寨众人,毫无察觉。
从月在中天的戌时,到如今西斜的丑时,欢快的小溪已经和鹅卵石亲密接触了三个多时辰了。即使鹅卵石们厚度惊人,也无法留存如此多的水量。终于,鹅卵石们喝不下了。
亮晶晶的水痕,开始悄无声息地漫出地面,悄悄湿润着营寨中的一切。
在一名巡营士兵被脚下的石块滑倒的时候,军营中的人也终于发现了异常,并迅速禀报了三位上官。
古守元黑着脸披衣赶到的时候,刘潮宗已经在一堆火把的照耀下,蹲在地上扒起了石头。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无法水攻吗?”古守元有些气急败坏。
水火无情,古往今来无数次战争的经验表明,一旦遭遇了水火之灾,那基本上都有死无生,由不得他不生气和恐惧。
刘潮宗的声音倒是很平稳:“大人放心,贼人的水攻,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大人请看。”刘潮宗指着地上自己挖出来的小坑说道:“如今水位连地面都无法冒出,最上面一层鹅卵石还是干的。”
“下官下午曾亲自到附近查看了那几条溪流,且不说水量不足以冲毁军营,就算是河道的高度,与营地也只是相差分毫。即使贼人将三条河流全部扒开,也最多仅会浸湿营帐,连床铺都无法触及。”
“刚才下官已经安排军士,去将粮草辎重抬高,请大人放心,这不过是贼人的垂死挣扎罢了。”
古守元亲自蹲在坑旁看了看,只见石缝只见隐约可见水痕,走路小心些连鞋都无法浸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既然贼人已经放了水,那自然不能不防着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刘大人,现在距离天亮,最多也就一个半时辰了。你再多安排一些人手,以防万一。”
“是,大人。”
放下心来的古守元,深深地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又钻回了自己的营帐。
“老爷,您回来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娇俏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