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天足道按摩馆，三楼402房间。

“33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好久不见，张姐。”

“呀，这一个月没来，小黎又帅了不少哈。”躺在按摩床上的肥胖妇女，难掩兴奋之色。

黎阳打开随身拉着的行李箱，恭敬有礼道：“姐，泡盐，还是醋？”

“姐想泡你，过来坐，又不是为洗脚来的，主要姐想你。”妇女坐直了身子，腰间的肥肉层层叠起，最大码的浴衣都掩盖不了。

33岁的黎阳，身为天足道唯一的男技师，为店里吸引了不少女顾客。

老板本有意多加几个男技师，可根本没人点，一来只点名要33号。

张姐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摩挲上了他的身体。

虽然很抗拒，但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想摸你能怎么办。

工资一个月三万，就是来头女鬼，他也得笑着陪着。

网上都说羡慕男技师，他却知道男技师的苦，各种刁钻的女人要应付，有非要让他舔足的，有比五指山还重的胖女人，非要坐他身上。

那次肋骨足足被压断了两根，他甚至都不想再去回忆，死去的记忆是真的在攻击他。

二本大学毕业后，踌躇满志的他，正准备闯出一片新天地，一通电话终止了他所有的幻想。

老爸酒驾直接将一家四口撞的团灭，十年的牢狱之灾，300万的赔付款。

家里卖房卖车，亲朋好友凑了一百万。

今年是他还剩下的二百万第八年，还有二十五万。

还完还有一堆亲戚等着排队。

他这期间做过男小三，酒吧的舞男、富婆的宠物、随叫随到的上门服务。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酒吧嫌他老，富婆嫌他玩不开，上门嫌他快，最后流转到了按摩店。

“小黎，给姐笑一个啊，绷着脸干嘛？”

黎阳挤出一个笑容：“张姐，考公要进行几轮考啊？”

“把头埋低，姐就告诉你。”

再纯爷们的被动都没用，她是客。

他想起今天没上班之前，看到的一张图片：妈今天去传菜赚了50元，你先拿去用，你在那边要好好生活，妈老了，没用了。

黎阳哭了好一会，老妈在老爸入狱后的第二年查出了肺癌。

那一年他四处挣钱，身体基本当牛用，赚到了手术费，没了老妈。

他将头低下，看了看硕果，妇女双手直接按死他头，一阵晕眩感顿时传来。

……

……

眩晕感逐渐消散，那股臭烘烘的汗腥味也不再出现。

他缓缓睁开眼，一个明媚皓齿的女孩，正一脸微笑看向自己。

在他的还债生涯里，经历的女人已经数不过来，但眼前的女孩是那么清纯，像是冬日里一束温暖的光。

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女孩的全身也全部映入眼帘，她穿了一件白色字母裙，一双白色帆布鞋，大眼睛清澈如水，脸颊白皙粉嫩。

小家碧玉的鼻子更显可爱，撅着的小嘴如樱桃一样，额头前的刘海垂至眼帘，披散在肩头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黎阳笑了，眼前女孩他认识，是他年少时里的光，以后的黑暗，原来光明和黑暗可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黎阳，你笑什么？还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

他不笑了，想哭，因为眼前女孩的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身上。

那微微的疼痛感，她身上传出的淡淡清香，让他意识到，这是现实。

站在她眼前的女孩叫丁曼，他高中的同班同学，两人自初中便在一个学校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