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谦今日一袭月色长袍,质地轻柔,衬托出他清冷的气质。
林悦每次都觉得这人似从画中走来,明明就站在自己身边,却仿佛难以触碰。
只是,他刚刚说叫她注意身体,可是误会什么了。
刚想说,自己这几天都有谨遵医嘱,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自己刚刚从夜离尘院中出来,这样解释好像越描越黑。
便半坦白道,“孤一直谨遵医嘱,只是身体不适,夜侧君帮孤调理……”
白羽谦没想到她会同他解释,自己刚刚的话只是尽到主君本分,提醒她注意身体罢了。
太女宠幸谁,与他无关,他要做的就是做好一个主君,规劝好太女,这样才能不负母亲的教导,这样才能对得起家族的栽培。
“殿下无需解释,臣侍只是提醒殿下保重身体,殿下千金之躯乃国之根基。”
白羽谦的眼神清澈深邃,声音中虽是关怀,却透露着疏离。
二人移步正厅用早膳,这是云岚国妻子配正夫回门前的习俗。
林悦与白羽谦坐在桌旁,面前摆着精致的瓷碗与玉碟,盛放着热气腾腾的粥品、新鲜的果脯和各式小菜,香气四溢。
林悦却吃的心不在焉,经过昨晚的思虑,她想要主动出击,就需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想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就需要借助白太傅的力量。
白太傅在朝堂上被奉为文官之表率,对皇室忠心耿耿。
这些年,桃李满天下,培养出无数优秀的学生,这些学生遍布朝野,如果能得白太傅相助,自己在朝堂中的路定会平坦很多。
可是林悦想到原身记忆,不禁眉头紧锁。
原身小时候师从太傅,可自从落水之后性情大变,太傅每每规劝,都会与太傅大闹一场,直至气走太傅,师生关系降到冰点。
而缓解与白太傅的关系,是她步入朝堂的第一步,也是扭转她风评的第一步。
林悦望向白羽谦,无疑,想要缓解与白太傅的关系,白羽谦就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羽谦,孤有一事相求。”林悦缓缓开口,“今日虽是陪你回门,但孤也想趁机向太傅赔礼道歉,以前孤做的不好,惹恼了太傅,现在孤决心痛改前非有所作为,你能帮孤吗?”
白羽谦睫毛微颤,放下手里的碗筷,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悦在外声名狼藉,可看着她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白羽谦竟一时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自己这些天与林悦鲜少接触,但是每一次接触,他都不禁怀疑,太女真的如传言那般暴虐狠厉吗?
犹记得自己小时候,母亲每次为太女上课,回来后都对太女赞赏有加,为云岚国有此贤德太女而高兴。
可是后来,太女性格突变,母亲也时常被太女气得吐血,直至心寒,不再为太女上课。
可是,想到母亲在他大婚前对他的嘱咐,一定要好好辅佐太女……
白羽谦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羽谦可以答应殿下,”说着,似乎又不放心什么,“但是殿下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孤怕明白。”林悦感激地点了点头,心想白羽谦不愧是世家公子典范,“孤会珍惜这次机会,谢谢你,羽谦。”
这么好的人却因为冲喜,嫁给了原主,得了白羽谦的帮助,心中便更加愧疚。
马车缓缓行驶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白羽谦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刚刚与林悦交谈时的情景,又想到昨日蹲在兰花圃旁的少女。
“殿下似乎与传闻中有所不同。”白羽谦试探道。
林悦了然,自己突然的转变,一定会让人有所怀疑。
“孤自昏迷以后,想明白了许多,从前孤一直以为顺着她们就可以解决问题,可事实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