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璃一直昏迷着。
卿月瞧着他身上血渍干涸,与皮肉粘在一起,时间长了伤势难免恶化。
便遣了苏瞿在寝殿中备下沐汤,让他好好地把陆璃身上清理一番。
岂知苏瞿是个笨手笨脚的,照他这样折腾,陆璃不散架了才怪。
“算了算了。”卿月捞起袖子,挽起长发,“我来。”
苏瞿呆在一旁,下巴都快掉了。
你们发展得,这么快么?
……
“你也别在一旁干杵着,影响我操作。”卿月道,“那个,云裳整日没有休息了,还在药庐看着火。你去换换她,让她自个儿回清心殿休息,莫来打扰本君。”
打发了苏瞿,卿月在殿中默了半晌。
“我是一名医仙,你是名病患。还是一脚步入冥王殿那种,陆璃你可别瞎想。”
她在心中默念几遍,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层层地剥开他的衣裳。
皮肤的纹理布满了血痂,衣裳也干巴巴地皱在一起,轻轻一带,便揭下了一层新鲜的皮,又渗出少许新鲜血液。
卿月一面拧着手帕细细清理着,一面揪紧了心,生怕一个不留意又搞出几处新伤出来。
是以将男女有别的念头,全数抛诸脑后。
清理完了上半身,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卿月又替他把肩背处的伤上好了药,裹上几层纱布才将他轻轻放平。
此时额间早已布满了一层密汗。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肤色白皙,肩宽腰窄,腹部的肌肉隐在伤口之下,依然露出清晰的轮廓。
身材还不错,卿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遂又咬着后槽牙,盯着陆璃的下半身不知从哪儿下手。
正蹙着眉,索性心一狠,哆哆嗦嗦地扒去了陆璃的裤子……临近破晓,漆黑的夜透出第一抹晨曦,她终于完成了这项巨大的工程。
又将他的伤口悉数上好了药,外伤还好,总会慢慢愈合。
难的便是内伤,估摸着没有三个月无法复原。
陆璃这身衣裳是穿不得了,卿月在殿中翻箱倒柜寻了半晌,亦是空空如也。
便杵在屏风后面,思忖着他与修羽的身材相近,又匆匆往修羽的寝殿跑去,寻了一身换洗的衣物来。
修羽离开天宫后,并未回山,而是转道昆仑墟。
看样子,是彻夜未归。
当苏瞿端了碗药回到掬月殿时,殿中空无一人,徒留陆璃光溜溜地躺在榻上。
除了上半身裹着纱布,私处堪堪用一张帕子盖着。
其余各处亦涂满了药,便也没盖被子。
场面这般劲爆,惊得苏瞿当场爆炸。
又坐立难安,总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此处。
苏瞿咽了咽唾沫,又出了掬月殿。
望着手中的托盘,那碗中汤药冒着滚滚热气,便找了个由头说服自己:药凉了,我再去热热。
果不其然,卿月一盏茶的功夫又折回了掬月殿。
陆璃身上的药膏已被身体吸收,伤口亦止了血,三下五除二的替陆璃穿好了里衣里裤,又盖好被子。
刚坐下来休息,便皱了眉。
这个时辰,陆璃该喝药了。
苏瞿那小子莫不是在药庐睡着了?
正想着,云裳小憩片刻后从清心殿赶来,“小殿下,您是一夜没睡么?”
卿月点了点头,“去看看苏瞿,让他把陆璃的药送来。”
云裳有些心疼,但见榻上之人虚弱至此,也没说什么,便去了后山。
片刻后两人齐齐来到掬月殿,苏瞿面上一点都不自在。
不过看见自家君上好好地躺在软榻中,身披云被,才舒了口气。
“药给我。”卿月伸手接过药碗。
“你俩把这殿中收拾一下。对了,云裳。”药汤还有些烫,她放在唇边吹了吹,“去多裁两身衣服来。尺寸,照着修羽的便行。做好了送来掬月殿。”
云裳得了令,扫了一眼陆璃换下的脏衣服,心照不宣地与苏瞿对上了目光。
两人便在殿中忙活起来。
陆璃此刻还昏睡着,卿月便捻了诀,将这药缓缓送入了陆璃口中。
做完这一切,她总算松了口气。
只听云裳道,“小殿下,您去睡睡吧,这里有苏瞿呢。我去药庐看着。”
卿月摇了摇头,“这人还未出冥王殿,我要亲自守着。若是幽冥涧那小老儿敢收了他……”岂非浪费了老娘一夜的辛劳,“我便踏破忘川,毁了冥界,亦要把他的生魂勾回来塞进身体里!”好生霸气。
中间那句没说,这意思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裳和苏瞿会心一笑,抿着唇也未说话。
忙完了各自的事情,云裳去了药庐,苏瞿也不好意思待在殿中,便跑去掬月殿外的石阶上坐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