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的小仙童一见又来了一位女君,便不等灵玉开口,有些不耐烦道,“我们君上说了,碧桐宫不见外客,赶紧走吧。”
灵玉一听,登时来了气,“大胆仙童!我乃太子妃座下,今日亲送拜帖,还不赶紧通报卿月上神!”跋扈之气尽显。
仙童瞄了一眼,觉着风向不对,便让她在此等候,自己前去通传。
卿月接到仙童的传话,平静如水的内心还是掀起了一丝涟漪。
默了片刻只是淡淡道:“让那宫娥放下帖子,就说本君亲候太子妃,此女我便不见了。”
小仙童又急急忙忙地跑到宫门口传了话。
哪知灵玉一听此话,竟在宫门口闹了起来,“碧桐宫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将天宫来人放在眼里?怎么?想造反吗?”
围观的小仙童越来越多,却无人压得住嚣张跋扈的灵玉。
便只能央着灵玉好好说话,她却非要卿月见她不可。
此话传入卿月耳朵,她强压住心中怒火,“来人!伺候本君更衣!既然她非见本君不可,那就让她好生等着!”
云裳蹑手蹑脚地进到寝殿,得卿月授意,愣是帮她梳洗了一个时辰,才传灵玉于大殿觐见。
这一个时辰,灵玉就在碧桐宫门前候着,脸都气白了。
此刻,卿月于正殿中危坐。
灵玉本想反客为主,挫一挫招摇山的锐气。
但见卿月的一瞬间,却被她的威严大气所慑。
她亦有两百年不曾见过卿月,殊不知此刻的卿月,浑身上下沐浴着上神之光。
身着炽焰烈袍,古朴又庄严,浑然不似百年前的那个女孩。
她低下头,不敢正视卿月的目光,有些心虚,“上神见谅,小仙今日前来则是为了送上太子妃拜帖,不承想扰了上神清净。”
随即灵玉双手奉上了拜帖。
卿月朝云裳递了个眼色,云裳便上前接过了那封拜帖。
此时,卿月淡淡道:“本君道是何人在碧桐宫撒野,既是故人,做出这番嚣张跋扈给谁看?你是欺我宫中无人吗?”
此番话,明着是对着灵玉说的,但有心人一听便知,指着灵玉却说的是她主人。
要说卿月丝毫不在意菘蓝嫁给容时之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要说执着于斯,恨之入骨却也不至于。
今日灵玉委实触到了卿月的底线,不是谁人都能欺辱到碧桐宫头上。
灵玉仿佛瞬间灭了气焰,“上神不知,拜帖乃太子妃亲自嘱咐过,要送入您的手中……”
“太子妃又如何?”卿月眼神肃杀,语气森冷,“本君虽敬她东宫主位的身份,但她也依然乃本君同门。若她座下这般不懂事,再有下次,本君亦不会留情面。”
遂一挥袖,“人你也见到了,这便退下吧。让你家主子,如期而至便可。本君,静候。”
立在一旁的陆璃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亦未细瞧灵玉一眼,只觉有些面熟。
“是!”灵玉咬紧牙关,低眉退了出去。
临走前,不经意间也瞥见在一旁的陆璃,心下一沉,赶紧回了天宫。
眼见灵玉消失在宫门口,端着的卿月一下子松了口气,长吁一声。
陆璃调笑道:“你这性子和你哥哥一模一样。”
卿月一听来了兴致,“那是自然,而今趁着我哥不在宫中,总不可能随意哪只小猫小狗便把招摇山欺负了吧?”
陆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还生怕你应付不来。”
卿月得意一笑,“哈,你记得东夷族那一战吗?最后在南城,面对千军万马,不还是我坐镇么?如今就一个跋扈丫头,有何料理不来。”
“落葵王后紧紧抓着孤的手,抓得手心都出汗了,我自然都记得。”
卿月双颊一红,扭头瞅着云裳,“走吧,过足了瘾,赶紧帮我换身衣服,难受死了。”
……
是夜,卿月一人猫在后山小药炉,在夜明珠下静静翻看着今日灵玉送来的拜帖。
菘蓝七日后便会拜访招摇山,昔日姐妹情深,而今再见又是什么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