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启明难以置信的看向背后捅刀子的护士，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随着这名年轻女性身形模糊，露出真身，出现在启明眼前的是灰色鳞片的半龙。

是拟态，伪装之类的能力么？

她一早就在人质群中，借由能力隐藏起来，在此时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便步了披袍老者的后尘，以为大局已定，心神放松被偷袭一波。

“本来只是一闲手，自己都觉得没必要，但到底还是发挥了作用。”

教主剧烈的咳嗽出声，好一阵才缓过来。

枯瘦的老者对一直没有找到启明担忧万分，他在将人质羁押到广场时，便密令自己引以为重的一位下属借由能力躲藏在人群中。

好让她在关键时候出手，用来应对最坏的局面。

还曾经摇头苦笑，人越老，胆子越小。

没想到却真的起了逆转大局的效用。

他对着偷袭启明的灰色鳞片半龙说道：“控制住目标，别再出现意外了。”

枯瘦的老人对启明的翻盘能力心有余悸。

将金属长剑牢牢地锁死在启明的身体中，不给他挣脱的机会，灰色半龙点点头，她扭转剑身，扩大伤口面积。

楔形的伤口逐渐变成圆形，前后透亮，能透过空洞看到里面破损的脏器。

此时，启明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点点金黄闪动，在黑夜的遮掩下，并不显眼。

宣以铃给的抑制剂能够完全压制启明的半龙化，但是有时效限制。

超过24小时后，便会逐渐失去效力。

而启明上次服用抑制剂的时间是昨晚睡觉前，确切时间是26小时十五分钟左右。

抑制剂就要控制不住体内的龙血侵蚀。

这也是启明敢于站出来和披袍老者对话的底气之一。

只要抑制剂逐渐失去效果，自己会变成半龙的模样。

力量，神经反射速度，爆发力与最重要的恢复能力都会相较于之前提升很多，足以以此赢取一些腾挪的空间。

这本是启明为了防止事件崩坏熔断的保险丝，此时却成了他的最后手段。

“带着人质和物资，我们先返回教会。”

见到启明毫无反抗能力，教主没有心思让属下在这里开宴会，他指挥教众们带好在医院中搜刮的战利品，掀开下水道入口的井盖。

合城靠近大泽，下水道在不同时期都有过扩修，通道内情况复杂，没有一份准确的地图可以参考。

教主一行人的教会便是建立在下水道中的某个废弃水阀中。

贯穿躯干的伤口让启明浑身乏力，却依旧有力气嘲弄披袍老人，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我看你文绉绉的，一口一个您，还以为是个教书先生，没想到却像地沟里的老鼠，要走下水道。”

教主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淡漠回应：“您作为人类，自然无法理解龙人一族的苦楚。”

灰色龙人附耳，语气变得冷漠：“闭嘴。”

启明咳出血，无视胸前剑尖的继续扭动，讥讽道：“龙人？嘿，我看特事局都管你们叫半龙，你们到底有几个名字。”

枯瘦的教主重新披上长袍，将长角和鳞片遮掩下来：“在上族那边，他们也称呼我等为半人。”

上族？是指龙族么？

“半龙？半人？你们这一族群真的不太受人喜欢，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所谓的上族，都不想要你们留下本族的印记。”

启明龇牙咧嘴，他的伤口开始迸裂，露出雪白骨头。

“那又如何？”

彻底将厚重的井盖打开，教主头一次没有佝偻身子，而是挺起腰，就像神话里开天辟地的巨人般。

他转动头颅，眼中跳动着火光，反问道：“难道启明先生会因为不被人尊重喜欢，就放弃存活在这个世界的机会么？”

教主摇摇头，自问自答道：“我们不会，我们会活下去。即使命运让我等再也无路可走，我族也会踏出一条满是荆棘的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