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三年悄然过去,石砌镇安静平常,中元节的鬼客在这期间也没生出事端。好像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着,再过半年有余,芷汐和顾泽铭等人也将从学堂里毕业。
大家都在拼了命的长高长大,唯独芷汐还是弱不禁风。以前和顾泽铭站在一起,也就矮半个头,现如今都矮到他胸前了。连齐闻都说,“再过几年,赵沫的孩子都比你高了。”
小年,石砌镇大雪。马上步入15岁年月的芷汐,一头栽在庭院的杜鹃花和铜钱草身上,全然没把心思留在除旧迎春、守岁祭祀等习俗上。
所谓流光容易把人抛,一年更比一年遭,人长大了便对小时候的故事嗤之以鼻,再长大些便又念念不忘。
进入冬季,杜鹃花总要细心守护,既不能多浇水也不能太受冻。芷汐把自己的旧衣裳拿了来,给半高的杜鹃树干裹了裹缠上棉带,还用薄纱盖上了枝丫。铜钱草便是对整株做了“剃头”处理,仅保留地上部分两三厘米,其余全部剪去,再用薄纱盖了盖。
芷汐转过头,特意叮嘱了坐在高堂茶桌前的父亲和擦洗橱柜的母亲。“爸,妈,杜鹃花和铜钱草一定不要多浇水,不然会死的。”
“好,我不动你那玩意。”母亲笑笑。
顾付严抬了下眼,又低下头继续写写划划,“一天天就知道整那些没用的,你多跟你妈学学怎么煮饭做家务,以后要是到了顾泽铭那儿,才知道怎么当个贤内助。”
“我不想当贤内助。”芷汐弱弱的说着。
“不当贤内助你做什么,画画?画画能当饭吃么?还是说你养的这些花,别把花养死就谢天谢地了。”
“我!”芷汐还想说点什么,突然门外进来了顾泽铭。
“顾叔叔、林阿姨。”顾泽铭端着乌鸡野参汤,“芷汐,这里有鸡汤,你们趁热喝吧。”
“泽铭,你怎么来了?”顾付严起身,走了过去,“这谁煲的,一看就很好喝。”
“我煲的,最近刚学的。”顾泽铭有点不好意思。
“真厉害,泽铭!今天阿姨包了饺子,叫你爸妈过来一起吃。”林海茹接过鸡汤,放在了餐桌。
“泽铭,你来的刚好,叔叔有事找你。”顾付严搭上了顾泽铭的肩,一起走进了书房。
芷汐愤愤不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炖个鸡汤么。”,转过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了。
“泽铭,先坐。”顾泽铭和顾付严相继坐下。
“顾叔叔,有什么事就说吧,都是自家人。”
“是这样的。虽然快过年了,但你也知道,往往年一过,春季雨水多,咱们石砌镇总是东部洪涝。等换了秋冬季,朝岩溪那一带又干旱。我和镇里的诸多同志商量了好久,也没拿定主意。这石砌河要如何修建还是改线,既能防涝还能防旱。这是设计稿你看下。”顾付严递出了设计稿。
书房内,两人根据石砌河的设计稿研究了一下午。
黄昏时候,顾昭岩夫妇来芷汐家,众人吃了饺子宴,随后顾昭岩也加入了治理石砌河的阵营。只是,直到深夜散会,好像也没研究出来。
“昭岩兄、泽铭,辛苦你们跑来跟我聊了那么久。这事本来就不简单,咱们回去多想想、多沟通沟通。”顾付严随后送他们出门了。
芷汐嗤之以鼻,明明她看的一些书里都没有说,男生规定做什么,女生规定做什么。古有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女皇武则天、女官婉儿还有北宋词人李清照,怎么到了现实却像是规定好了的。她就没见过几个女生做冲锋上阵的事情,用她们那里的话说就是抛头露脸的事情。
“唉...”芷汐一声叹息之后,侧过身浅浅入睡了。
梦里,芷汐走进一个漫天灰黑的森林,毫无生气。身边空无一人,她只能向前走着,手里有一封信,似乎攥着的是圣旨。告诫她不要回头,听到声音必须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