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游学这段时间,金栋梁不是没有反思过。
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丈夫,好儿子,好父亲,可有些事不由人。
和好友聊到后半夜才疲惫的回家。
女儿房间的夜灯没有亮,她没回来。
唉声叹气去副楼,净手燃香绕炉三圈,拿起供奉的卦杯跪在祖师爷画像前,疲意充斥整个房间:
“弟子多年勤勤恳恳,不愧于心,国家,家国……错了吗?”
卦杯落地,一阴一阳,笑筊。
又一次。
吧嗒——
笑筊。
再一次。
笑筊。
三次,三次笑筊,金栋梁泄了气。
殊不知,打车回山的金乖乖也在问。
掷三次,两次笑筊,一次圣筊,而她问的要不要训练爸说最难的田径运动。
“愁?”游山负手立在门前。
金乖乖当然愁,那是她爸爸啊。
虽然心里有怨气。
“师父,您说过水清则无鱼,一国自有一国运,那为什么还要管?”
“国以人为根,一人一念何其多,万物有平衡,人亦是。”
老者望一眼女孩儿,示意她跟上自己。
金乖乖病恹恹跟上师父,以为师父要教自己大道理,结果他送自己到了下山的路:
只丢下一句话:
“心有困惑就去解,也该去领悟一句话了,当你强时,身边尽是友。”
金乖乖觉得自己理解啊,说俗一点就是有钱又势。
不是她吹,祖父一辈,加爷爷一辈有不少人脉,虽然爸学习不好,但地位还是有的。
好歹是个局长。
不解的朝着师父的背影大声喊:“师父,我懂啊。”
“还不够,当你靠自己成为上位者那一天,一切自有感悟。”
啊?啥呀?
我才13岁就要自己去打天下了?
我还是个孩子啊。
金乖乖仰头看星星,拔腿去追师父:“人家今天不宜下山。”
挽着师傅哼哼唧唧的又说:“而且天都黑了,多影响睡眠啊,我还指望能长高一点呢。”
她现在只有159,虽然女孩子第一次经期就算成年,后面大概率不会再长,但她也才刚成年,万一多长一厘米呢。
游山其实是怕金栋梁被打死,闹去了警察局他还指望能瞒过金老爷子?
徒儿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故意拖延摆明要坑金栋梁,遂笑道:
“那明天,正好跟你师姐,师兄他们分分礼物。”
他也刚回来不久,在机场硬耗几个小时开了个讲座。
他们的生物钟都准时,晚上九十点钟睡,早晨五点醒,洗漱,自己叠被子之类,五点半准时出门。
金乖乖换好练功服,拿上自己的小木剑推开房门,游山也正好推门出来,师徒二人往断崖那边走。
道院后山隐没在层层叠叠的峰峦中,鸟瞰下来,宛若一条随时能腾空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