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起领着一位楚国大臣和黑衣人刚踏入禁闭室,就看见桑梨躺在床上,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晃悠。
除了熊起,其余两人皆是一脸嫌弃。
楚国大臣簇着眉头,指向桑梨指尖颤抖:“熊起,你女儿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顽劣,这都嫁过人都不知收敛,这……这……一女子,动作还如此不堪,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黑衣人声音如被钢刀滑过的一样嘶哑:“秦王的审美向来别具一格,不足为惧。”
桑梨听着两人对自己的讽刺,轻哼一声,但很快恢复灿烂笑容,起身来到牢门前:“熊爹,这两位是?”
熊起摸摸鼻尖,神色极不自在的指着身旁的楚国大臣:“这位是夏大夫,你小时候见过的?”
看着面前嘴角上方留两撇小胡子的白面中年书生,桑梨脑海里倏地出现一幅画面。
脸上还无岁月痕迹的男子来到暗卫营对熊起颐指气使,气焰嚣张,而她则躲在树上,捏死一颗石头,直接往那人脑门上砸去。
男子当时血流满脸,晕了过去。
最后,熊起用鸟窝之由,替她蒙混过关,解了处罚之危!
“啊!夏大夫,被鸟窝砸的那个。”
她知道,刚才那段画面,必定是原主桑梨的童年记忆。
夏大夫指尖犹如帕金森综合征那般抽搐:“你………你竟然还敢再提。别以为老夫不知,那天是你躲在树上故意砸老夫的。”
熊起摸着鼻尖望天。
桑梨灿烂一笑:“夏大夫有证据吗?别血口喷人,再说当年就算是我砸的,都过去这么久,你一介堂堂男子汉,与一个同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计较,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夏玲珑就是夏大夫的女儿,能将自己女儿送出去被人操控做坏事,显然,这家伙也不是啥好人。
夏大夫被她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快要站不稳了,还是熊起扶住他,才未免他摔倒。
“夏大夫,冷静,冷静!”
“熊起……都是……都是你教的好女儿。”
桑梨抿唇浅笑,身在古代,无人保护,又没武功,不知下一秒是死是活,能怼则怼,何必因为地位阶级,承受窝囊气。
若混到最后没被砍头,把自己气出乳腺结节,得不偿失。
“夏大夫,我扶你出去坐坐,别生气啊!”
熊起扶着夏大夫,看向桑梨:“你少说两句,这位是南越来的祭师,能助你摆脱身上的束缚,你安心听他的话,我半个时辰后再进来。”
南越祭师?!
桑梨瞪大双眸看向站在跟前黑衣黑面,全身比卫季裹得还严实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像反派,根本不像那种能与神通灵的祭师。
“唉!熊爹,你别走啊!我又没病,让这家伙跟我待在一处作甚?”
最后一个字落音,门也被无情的关上。
男人哑着声音开口:“不用喊,熊起已经知道你是异世之魂,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回来,你一个陌生人,他根本毫不在意。”
桑梨顿时愣在原地,惊道:“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笑声比拖拉机的轰鸣声还要难听:“哈哈,还不明白吗?之前熊起对你好,是认为你就是他的女儿,可我跟他说,你只是一抹异世来的孤魂,只要将你魂魄抽出,他的女儿就能回来。”
“没有你,他女儿在楚国,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男人满脸得意:“将你魂魄抽出来,换回原来桑梨的魂魄,一切就能回归原位,这是楚王与熊起商议出的结果。”
“你说,他会怎么选。”
桑梨愣了半晌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战国时代,除了嬴政,终究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对她好吗!
苦涩一笑:“所以,你们不问我的意思,将我从千年后的世界拉过来,现在没利用价值了,就扔掉。”
“呵!南越毒物遍地,我看,人心更比毒物更毒。”
男人狂笑起来:“倒生得一副伶牙俐齿,若是这个世界的灵魂长在吾座下,必定前途无量,可惜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