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峰见自家娘们护崽,竟无可奈何,当即拉来身旁的竹椅,一屁股坐下,垂着头,重重吐了一口闷气。
随即抬头盯着妻子,大声质问道:“你还舔脸问我?你咋当妈的?我不是让你看管好金子,别让他到处乱窜,现在还跟着二哥家那三小子跑山里捡菌子去了。”
“捡菌子?”肖大嘴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笑道:“害,又不是进老林子里打猎,顶多他跟东仔在林子外围捡菌子,有啥可担心的。”
肖大嘴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一说,陈长峰更是火冒三丈,怒骂道:“你个缺德的娘们!你就惯着他吧,慈母多败儿!”
骂到此处,陈长峰越想越生气,他本是想让儿子好好待在家,研读自己给他的那几本医书,打好基础,然后自己手把手教。
等过几年就能跟自己一起去走医,积累经验再去考个证,将来也好接替自己的担子,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安分,让他满心的期待还没开始就化为泡影。
见丈夫独自坐在那阴沉着脸生闷气,肖大嘴也不好出声,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出奇的寂静和压抑。
突然,却听屋外院内传来响声,更有隐约的“哈”、“哈”声。
陈长峰一愣,听出这是狗热的喘气的声音,顿时精神为之一震。
就在这时,他听外面小女儿喊:“爸!爸!大黄回来了。”
陈长峰起身便绕过肖大嘴,朝屋外走去,肖大嘴紧随其后。
只见小院内,西墙角那个木板搭成的狗棚前,一条大黄狗正在那舔喝着狗盆里的水。
“大黄!”肖大嘴叫了一声,大黄狗摇着尾巴跑到肖大嘴身前,直把沾着水的狗嘴往肖大嘴的裤腿上蹭。
而陈长峰呢,当即明白什么,径直往院里木棚下的柴火垛走去,这柴火垛是由他们夫妻将从山上捡回来的树枝、树杈,砍削整齐摞成的。
陈长峰眼尖,伸手抽出一根细长的竹梢子(竹子的枝干),拿在眼前一看,握在手里又在半空中挥舞几下。
“忽~忽~”
细长的竹梢子韧性十足,破空之声也听着优美带劲,陈长峰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首望了自家大门一眼,便握着竹梢子就往屋里走。
现在的陈长峰可是憋足了气,说啥也要抽大儿子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知道不听老子话的后果。
不揍这兔崽子,胸中恶气如何发泄?
看到陈长峰握着竹梢子进了屋,肖大嘴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她可一句话都没有劝,毕竟她也恨大儿子不懂事,她可不会像罗秀英那样溺爱儿子。。
不光是丈夫,就是她也有心想暴揍儿子一顿。可她一个当妈的,想打马上成年的大儿子,总有些力不从心。
几分钟后。
院子里传来一声门啪地关上声音,屋内的陈长峰脸上没有丝毫意动,就这么地坐在竹椅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
小儿子陈孝银早已不知道躲在哪里了,他刚才可是被老爹吓怕了,知道老爹生气了,他才不留在这触这个霉头呢。
陈孝金提着满满的一大竹篮子的菌子走进小院子,脸上洋溢着笑容,正嘚瑟着,期待着给家人一个惊喜,满心欢喜的直接往里屋走。
“妈,我回来了~”
厨房内的肖大嘴和二儿子陈孝银,小女儿陈芳并没有出去,三人朝屋外看了看,依然做着饭。
见没人回应,陈孝金也没在意,厨房内有炒菜的声音,估计是他们正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