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为?了逃脱一场噩梦,陡然跳入一场“美梦”里。
仿若陷入一个巨大的迷宫,不知那些曲折的道路,最终要引她去往何处。
她知道当今只有嫁给卫陵,才能得到庇护,但她还是觉得迷惘。
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前世的她,曾因喜欢他,虽知不可能,却?仍幻想嫁给他;
但重来,却?是因为?……
抬头睁开双眼,人更?清醒些。
满面挂着?水珠,曦珠看到架子上叠挂着?一条白巾,面向镜里的人,被水湿润的唇轻抿下?,终究唤了他一声。
“三表哥。”
身后之人问道:“什么事?”
“……我想用你的巾帕。”
卫陵失笑,“你尽管用就是了。”
他又道:“我没想你会在我这处睡着?,你要用的东西,我都还没来得及备好?。”
这番话,有几分促狭揶揄。
曦珠忙将眼从铜镜里移开,拿帕子将脸上的水都擦干了。
触及时,松软里,有一股淡淡的青木香气。
“你还与?我说,这些日都好?好?歇息的,别是在骗我?”
见她收整好?仪容,卫陵拉住她的手,往外边的厅里去。
曦珠跟着?他。
“没骗你,只是午间有些困。”
她的声音有些低。
也不知是何缘故,看到他睡着?,她不觉泛起?困意。且在他身边,睡得很安稳。
卫陵笑一声,没有继续调侃追问。
直到摆放了饭菜的桌前,他道:“先将药膳吃了,再吃饭。”
他没忘了郑丑所说的话。
曦珠蹙眉,看着?那一整碗姜黄的药膳,还在冒着?浓腾的药味。
还未入口,已?生出厌恶抵抗。
卫陵将人拉坐下?圆凳,道:“能吃多少是多少。”
他知她不喜吃药。
曦珠用瓷勺翻了两下?,抿紧唇,端起?碗,一口口舀吃起?来,抵住反胃,全部?都喝了下?去。
她知他是为?了她好?。
放下?碗,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她松缓口气,听他笑说:“上回才吃小半碗,这回能都吃完,很棒了。”
这般有些哄孩子的语气,让曦珠没耐住朝他瞪去一眼。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的相?处,调转了过来。
从前,总是她觉得他孩子心性,而现在,会不自觉地想要依靠他。
她唯有相?信他。
也只能依靠他。
曦珠心里都明白,她默低着?头,吃他夹到她碗里的荷叶粉蒸肉。
软糯里裹着?荷叶的清香,甜中带咸,肥而不腻。
“这个酿茄子也好?吃,你试试。”
卫陵正要夹一箸给她,忽听道。
“我不喜欢茄子。”
他望向她。
曦珠的神色很平静。
现在的她可以选择,不必如前世,在那般穷苦境地,只能过吃糠咽菜般的日子。连生病时所喝的红糖,都是乞求来的。
她更?不愿再迁就任何一个男人。
遑论在卫陵面前,不喜欢的,说喜欢;而喜欢的,说不喜欢。
亲事既定下?,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只是不想自己在他面前,唯有接受他所有的好?意,不能拒绝。
药膳可以吃,但其他的,却?连选择都没有。
“不喜欢就不吃。”
卫陵笑笑,不在意地将夹起?的酿茄子放到自己碗里,声音很平和:“我们还未在一起?生活过,这种细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尽管告诉我,我都会记住,不会忘记。”
曦珠喉间微噎,点了点头。
直到吃完饭,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将退,天地间的所有景象,皆徐徐隐匿进昏暗里。
一盏盏灯笼被点亮,高挂起?来,照亮精致华丽的园子。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曦珠再三说着?:“你身上还有伤,别再乱动?,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