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少爷从来都是一个人,尽管朋友有几个要好的,但是家庭始终孤寡。
父母不爱,老爷子也只是把他当成君临集团的工具人,唯一有一点爱,可能就是老夫人的怜悯吧。
今日少爷带回来的人,她知道,因为她女儿满屋子都贴满了他的照片。
是个大明星,看起来温润如玉,又清雅绝尘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少爷,温先生有什么忌口的吗?我单独做一些,很快的。”
历君珩没说话,转眼看着温言景,意思很明确,在无声询问。
温言景对着林姨笑得很舒心,没有一点架子,温声回答:“谢林姨,以后叫我小景就可以了,我不挑食。”
“哎~”林姨慈爱,“小景乖啊,快坐吧,我去端菜。”
一顿饭吃得是鸦雀无声。
温言景想,应该是历君珩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个饭还一本正经,颇有点老成的意味。
不过,还是很帅,连头发丝都在散发魅力。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点薄茧,应该是常年握笔的缘故。
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一截看起来就有力量的手臂。
上面有浅淡的筋络,因为没有用力,没有昨晚像是要爆破时的令人血脉喷张。
还记得昨晚,那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腰肢,上面到现在还有红痕。
就现在,温言景莫名觉得,那红痕变成了炽热的余烬,在灼烧着他的腰肢。
令他坐立难安,不自觉动了动身子。
就是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历君珩注意到他,以为是他坐着不舒服,压到身上有点痛的地方。
这导致一贯不怎么说话的历君珩,在吃饭期间认真说起了这件事:
“吃饱了就早点上去歇着,房间抽屉里有药,你睡之前擦一擦,可能会好一些。”
温言景茫然抬眸,怎么就说到了要擦药的事情了?
挺突然的。
还是以这种谈判桌上的沉硬语气说出来,就更显得有点公事公办。
虽然那地方不痛了,这场合也不大相衬,他还是细声答应:“好,我会的。”
不过听这话里的意思,这人是不打算同他一起上去的,他应该是不能适应这么快与人同床共枕。
于是秉着黏人的心情和新婚夫夫该有的黏糊时刻,温言景问道:“你不休息吗?昨晚也累了吧…”
昨晚……
历君珩不大敢想。
因为后面他其实是相对清明的。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荤,又加上中了药,他有点不符合形象的疯狂。
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完全就是一副被欲望驱使的模样。没有隐忍克制,放纵自己沉沦。
生生把人弄晕了。有点禽兽的嫌疑。
现在回想起来,眼前的人,好似比他还疯狂吧?
那种狠劲儿,像是把那些缱绻当成了最后的拥有时刻。
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迷糊之中的幻想。
尽管历君珩内心翻涌,但他面上始终毫无波澜,语气也没什么不同:
“去书房处理点事情,不会太久,你困了就先睡。”
意思就是叫自己快点睡着。
温言景从这句话中,琢磨出了一点"不自在"的意味。
堂堂大总裁,害羞了想着躲避?
倒也不至于,从今天领证的事来看,不管昨晚是谁,他都会带去领证,再带回来。
并且,看样子,还不会分房睡。
就像,他从来不逃避自己的责任。就算不是他心仪的对象,他也把责任当成了不可缺的一部分。
温言景暗自揣测,却也不得要领。轻轻放下筷子,软着声音答应了。
最后,还非常自然地叮嘱:“别熬久了,早点回来休息。”
历君珩从温言景的乖巧中,品味出一丝不同寻常出来。
他在反省,是不是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们刚刚领证,眼前的人也才进入陌生的环境,是有点可怜的模样。
加上他自己也说了,身上痛。那么,擦药的事,是不是得他这个合法丈夫来才正确?
于是,历君珩拉住了正打算离开的温言景,喉结动了动才发出声音:
“是不是自己擦药不方便,需不需要我帮你?”
温言景心尖剧颤,一抹羞涩的情绪爬上了他的脸颊。
他虽然脸皮厚,但是,这种公开处刑的事情,他就算是想,也难以启齿啊。
两人都是清清醒醒的,要坦然相对,需要很强的接受能力。
所以,温言景怂了。
吞吞吐吐拒绝了历君珩的提议,自己快速回到房间。
站在门边深吸几口气,还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