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文淑北归,使得原本跃跃欲动的炎阳军方安定下来。
不过,任哪一方都知道,和平只是暂时,战争的爆发是迟早的事。
所以无论炎阳还是沧澜都开始囤积物资,厉兵秣马,只待另一方出现破绽后发动攻势,从而占取先机。
这是国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很遥远,但我有预感,自己身为仇凛之子,终有一天会被牵扯其中。
哪怕我有心避离,却也避无可避。
而我若想在这非生即死的漩涡中存活下来,唯有不断修炼,使自身变得强大才行。
时光如梭,一晃三年而过。
三年间,发生一件令整个东域为之震动的大事,便是澹台云舒的提前退位,由二皇子澹台子烈继任为沧澜国主。
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从百晓阁门人口中得知。
起因是澹台云舒收到本族命令,前往沧澜东南部澹州的藏龙谷,据说那里便是古族澹台一族所居之地,各种灵气极盛。
而澹台云舒归族后,得知族中大长老决定派遣族中子弟前往流星大陆拜访同为古族的宇文一族。
于是乎,本就无心权力和世俗争斗,向往做一只闲云野鹤的澹台云舒主动向大长老提出加入使节团的申请......
然后嘛,他达成自己的心愿便顺利让位于澹台子烈。
此举令东域诸国为之震动。
沧澜大敌炎阳更是直接派出大军五十万再度进犯沧澜国境。
而他们这次吸取了上次惨败的经验,给拓跋威远派遣了两个智勇双全的副将,慕容松波和晓星寒。
至于上次战役后防止败局进一步扩大表现良好耶律原森则是假节钺,任监军之职,总体来说,炎阳阵容可谓豪华。
而沧澜这边呢,再度弃守渭江以北。
三十五万大军全线收缩于渭江以南,并扼守住渭江东下游浅滩区和西上游的堤坝。
如此即便渭江正面防线被炎阳突破的话也能选择决堤或者以精锐骑兵从浅滩突破,奇袭炎阳军队。
这般配置,就好像铜墙铁壁挡在炎阳大军面前。
无奈之下,拓跋威远听从了耶律原森的建议,打算采取持久战,与仇凛身后的沧澜帝国比拼国力,哪怕这样会被全天下所不齿,却也只能这样做了。
毕竟上一次他强行过江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而这一拖,便是两年。
沧澜国,武德三年秋,沧澜国内生变故。
由于战事迟迟无法取得实质性战果且维持军用需要征调大量物资,长久以来,大多地方已是民声载道,怨声四起。
饶是国都秣陵也不乏厌战的声音,甚至在朝堂上已有人提议换帅之事。
尽管被澹台子烈驳回,可这样下去,在国力不支的情况下,前线势必会断粮,届时无需炎阳主动出击,仇凛的军队便会不攻自破。
于是,澹台子烈下达诏命,要仇凛在明年开春之前,击败来犯之敌,否则,斩立决......
虽然澹台子烈这样的诏命遭到高懿这位三朝老臣和澹台子修等同族兄弟的极力反对,但在国运危亡之际,他也只能逼一逼仇凛了。
而他此令一出,可谓天下皆惊,并且在澹台子烈如此决绝的诏命下,国内的反战声也随之消散。
因为在人民看来,君上已将昔日英雄逼上绝路,他们料想,那位英雄一定会像上次一样,为国家带回胜果吧?
当然了,什么事情都会有两面性,有的人对这样的诏命喜闻乐见,那有的人就会愤愤难平。
“呵呵,我们圣上还真是有着铁血手腕呢?只不过以此方式来对待仇叔叔这样的功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觉得呢,仇兄……”依旧那颗梧桐树下,已是翩翩少年的高文昭还是改不掉爱衔草的毛病。
此刻,他身着青色侠客装,怀抱三尺剑,嘴里叼着根细长的嫩草,看向一旁那个还是喜欢穿着红黑劲装并躺在叶堆上的我,冷笑着说到。
“他与我父没什么君臣之情,会在国家陷入危难境地时强行逼发三军主帅的能力,这件事情,我能理解……”
我板着脸,腐烂的死鱼眼中满是冷静与沉着,一边把弄着左手食指的黑曜储物戒,一边说着。
不过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高文昭打断了。
“喂!仇兄,话不是这么说的吧?老早前我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长了个子,丢了脑子?”
高文昭言罢,剑眉微挑,凤眼中尽是愕然地瞧着我这张宛若刀削斧刻,棱角分明的冷峻臭脸。
说起来,高文昭倒是变帅了不少,说实话,他那标准的剑眉凤眼真是让我羡慕不已。
当然,我也就是眼神腐烂了些,除此之外,我对自己的五官和轮廓还是相当满意的。
言归正传。
“但是,我身为武平侯之子,却无法认同。”
我没理会高文昭,自顾自地说完要说的话。
而高文昭听到我这番言论后,态度急转直上,笑颜绽放道:
“哈哈,我就知道仇兄必不会认同圣上这样的诏命!”
我眼中闪过一缕无奈,淡然道:“认同不认同的,又能怎样呢?
话说,你半旬前不是跟我说要闭关突破到炼气九层?这么快就来找我,是成功了吗,可喜可贺。”
我说罢,回忆起两人这五年来在武道和灵道都有不小的进步。
尤其是高文昭,在前年莫承影离去后他非但没有减弱修炼强度,甚至更加勤勉,倒是令我颇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