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空气都仿佛降低了几度。
喻阳打了个哆嗦,颤抖着问:“那……会是什么?”
林垗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没控制好力气,拍得喻阳一个趔趄,道:“你不是说这山里有很多部落,可能是他们独特的什么习俗吧。”
喻阳完全没被说服,哭丧着一张脸:“好吧……”
这一吓,倒是驱散了他的睡意。两个人就这样对着火把沉默着守了三个小时。
那些或穿红衣或穿白衣的身影仅仅只现身了那一瞬,快得像两个人的错觉一般,不一会儿便影影绰绰地消失了。但却仿佛仍有人吟唱着那阴森鬼魅的调子,应和着凛冽的风声,听的喻阳心里发毛。
三个小时一到,他迫不及待地摇醒了何悠然,至于叫醒老大这种事,想想杜若荞可怕的起床气,喻阳浑身一颤,他又不傻,这种事还是交给林垗吧。
何悠然被拍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使劲一抹脸,强行让自己清醒。
而此时的杜若荞,又陷入了那场困了她经久的梦境。
梦里,她终于逃离了无边无际的水,那和她长着一张脸的老人不知去了何方,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玉也消失不见。
杜若荞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托着回到了陆地之上,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窒息的感觉慢慢减轻,湿答答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杜若荞浑身不适,就在她起身的时候,场景却忽然一转,变成了茂密的丛林。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高大的树木,几乎遮天蔽日,仅仅从树冠里透出几缕阳光,却如同杯水车薪一般,无济无事。丛林依旧黑得彻底,什么也看看不见。
杜若荞试探着走了几步,原先沉寂的丛林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活了过来,杜若荞后背一凉,她对于危险的感知向来敏感。
快跑!
这个念头一动,她就被禁锢在了原地,无数冰凉而光滑的柱形生物贴上了她,杜若荞下意识以为是蛇,她挣扎着想脱身,直到那些生物缠绕着到了她的胸口,她才发现原来是藤蔓。
藤蔓们几乎包围住了她的全身,然后骤然停了下来。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一种开始。因为那些细小的藤蔓猛地扎进了她的皮肤,杜若荞剧烈地挣扎着,藤蔓似乎不耐烦了,又伸出了数根粗壮的枝条包住了她的头,让她无法呼吸。
杜若荞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汩汩向外留着,藤蔓却因吸足了血而格外欢欣,枝条都挥舞得更加激烈。
杜若荞竭力想摸出自己的匕首顺心,藤蔓像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一把小而尖锐的黑色匕首被藤蔓从她的衣服里掏出,“咣”地一声掷在了地上。
她没有放弃,尽管连呼吸早已变得困难,她扔在藤蔓的缠绕中争取一分空间,以求解脱困境。
忽地,无数片尖利如刀的树叶袭来,掀起阵阵风浪,划破了藤蔓。
树叶将藤蔓划出了深深的痕迹,藤蔓的汁液溅到了杜若荞的身上。她一闻,是一股极诡异的味道,像鲜血和什么腐败的植物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原先嚣张的藤蔓纷纷撤退,看似凶狠的树叶却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完全不见吹来时的可怕。
杜若荞怔怔地看着这片丛林,头顶之上,随着树叶的落下,原先遮挡住所有阳光的树冠稀薄了一些,阳光照了进来。
“杜若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