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离谱了,这是和禅院甚尔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类?
天照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禅院甚尔和伏黑惠之间转悠,带着恶意的揣测。
是神明的代餐吗?不,不像,这个游神如果真的想违规早就违规了……那是什么计划吗?
天照饶有趣味的又将扇子合上,在手心一下又一下的敲着,目光颇有重量的在惠少年的身上打量,“有趣、有趣啊。”
“刚才那个才降临一小会儿被世界排斥的强大神明,还有被神明带来这个世界的异世之人……”
“您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呢?松风葵。”
“异世之人?”听到天照的话,本来没在意的禅院甚尔皱着眉也打量上那个少年。
只看一眼,禅院甚尔整个人就几乎被钉死在原地。
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时隔至少十年后的再次相见。
仍旧是墨蓝的眼瞳,墨蓝的发,仍旧是超脱于年龄的稳重成熟,仍旧是没有自己的毫无执着……
那双眼仍旧是那样清晰又执着的映照出来了名为禅院甚尔的这个人。
是惠。
是那个梦。
是幽灵哥哥和被抛下的孩子的故事。
是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是庄周和蝶终于在一个世界相会、相见。
是本应是伏黑甚尔的禅院甚尔和本应是禅院惠的伏黑惠。
是无数的疑问在少年甚尔的心里沉睡,不断地发酵,直到他成年后也没有得到解答。
禅院甚尔愣在原地,眼看着那个几乎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名为惠的少年比他更快的清醒过来、更快的行动了。
身高几乎和禅院甚尔可以平齐对视的伏黑惠仍是清冷的迈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挡在松风葵的面前,迫使禅院甚尔松开手。
“甚尔。”
伏黑惠这样唤着。
他没有叫幽灵哥哥也没有叫爸爸,他没有准备相见相认,也并不准备在这奇怪的外人(特指天照)的面前将一切悉数道出。
眼前的甚尔,和伏黑惠熟悉的少年时的样子又不太相同。
相同的是眼里仍旧带着那样可以倾覆世界的执着执拗。
不同的是他的眼里带上了被名为社会的风霜打磨下的冷厉痞气和锐利戾气。
他在追求着什么,想做点什么大事儿。
那么他也许并不需要一个所谓的‘儿子’,因为并没有任何的益处。
伏黑惠这样判断着。
并且不准备多说什么,哪怕是被误解。
禅院甚尔凝视着伏黑惠,此刻他有太多太多想问的,但他又一句都问不出来。
因为想问的太多,想知道的太多,所以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都混在一起,完全找不到线头。
他见过太多的惠。
从没有母亲奶水喂养,父亲也潦草度日的时候,因为不合适的食物和饥饿哭的鼻涕泡都出来的惠。
到分别那时尽管年岁尚小,但聪慧过人、因为一次次被抛下所以冷漠孤独的孩童。
再到现在真真正正、真真切切站在他的面前挺拔帅气的少年,他有着纤长的令女生都羡慕的睫毛,漂亮的映出来禅院甚尔轮廓的瞳孔,还有那张精致白皙的面庞,以及清冷沉默的稳重。
他变得更加平静、更加稳重、更加茫然、也更加绝望空洞、没有自我。
惠……好像过的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