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好了,现在拿下东西下楼。
16:19
拿钥匙试了试别的房间,打不开。
现在下楼用密码纸开门,骑电动车跑路。
16:30
雨停了,开门就是山和水道,一路顺着山间小路出来,现在在大道上。
已经有信号了,将所有的信息拍照邮件发给学校。
16:34
所有信息上报,我纠结了好一会。说实话,我并不想现在就结束这段特殊旅行。
或许我应该小心点,为了好奇心,现在前往教堂。
16:43
已经换上他们的奇怪服饰和黄金饰品,现在的我看起来好富贵。
以上报GPS位置于学校,希望一路顺利。
根据地图,我要顺着水道一路向南。查了一下,那个位置很古怪,据说附近有着很多沉船。
17:05
我是不是来的有点早……周围都没有深潜者,从树林出来下了好几个坡,终于到水边。
有一个人坐在船上,现在过去问一下。
17:26
我现在坐在船上,前往教堂,简要记录一下对话。
该人为一个中年男性,面部有着明显的印斯茅斯特征,鼻头上有一颗痣。抽烟,啤酒肚,皮夹克,蓝白条纹衬衫,蓝色牛仔裤。
我用我低级的拉莱耶语和他说:
“先生,现在可以先去教堂吗?”
他张口就是地方的土话,我压根听不懂,最后只能双方用中文。
“叫什么名字?不会说土话啊?”他打开手机。
“得啦叔,平时在学校学英语就算了,回家还学拉莱耶语。懂得那么多,脑子都要炸了。”我随便拿了一个学生资料里的混血名字给他。
“身份证拿了吗?”
“没拿。”
他上下撇我一眼,咕哝了句,抬手就让我上船。
白色小船缓缓开动,现在已经行驶了十分钟,船顺着河水一路向下,那个人在船头随意哼着歌,希望一切顺利。
17:40
船只缓缓进入河湾,弯曲的水道在暴雨下涨了不少水,那个深潜者居然能很悠闲地开船,嘴唇上还粘着一根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怀疑他衬衫领子下藏着刚长好的腮。
“到咯。”船靠上岸,“山路上有很多泥,别把衣服搞脏了。”
我下了船,要像公主一样把下摆提起来,避开烂泥。
“路有没有临时变咧?”我回头,“还是之前那样吧?一路过来没网,我没法看通知。”
他咕噜咕噜吸着烟,只是点点头。
“还是——还是一样的嘞。”他夹着烟指指山头,
“顺着那条道往上走,看到洞就钻。”
我道了谢提着衣服就沿着那条小道往上爬,树叶青葱,我留了指引标志物,现在准备前往教堂。
16:01
爬了好久,现在总算看到了所谓的“洞”。
现在准备进去。
16:07
守门的是一个年长女性,印斯茅斯特征不太明显,短发蓬松弯卷,绿色双眼,褐色雀斑,身上的金饰叮叮当当比我还多。
“呀,这边这边,什么名字?”
我还是报了那个名字,她拿出文件夹来,叫我签名。
“你爸妈不一起来?现在进去就只能等着喔。”
我干巴巴,只吐出几句。
“他们叫我先来的,嫌我麻烦。现在进去坐着也不无聊。”
“要是觉得无聊呢,就找四楼的阿婶聊聊天咯。”她用小指挠挠下巴,说话露出格外尖的牙齿。“你们这些年轻仔懂事不多,今晚跟着不要念错。”
我点点头,唯唯诺诺往里面窜。
里面真的别有洞天,外表上就像一个普通的山洞,可是里面就像掏空了整座山似的,空间格外大。
我先进入是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摆放着沙发,小桌子,杂志,水杯水壶,墙壁上贴着地图。
不得不说,这里真的有印斯茅斯的审美,银质水杯,克苏鲁小雕像,绿色鱼鳞花纹的沙发套,一股子鱼腥味,好像哪里还搁着鳞片。说不定刚有一个深潜者在这里咂嘴,昂着鱼头看杂志。
墙上贴着地图,简要如下:
F五(最高层):大门,会客厅。
F四:工作区,储存室
F三:告解室,教室
F二:书籍室,侧门
F一(最底层):祭坛,读经台
这还挺全面的,我现在在五楼,他们居然在山里面建了一栋楼!现在向下探索。
16:10
到达四楼,简单探索再寻找那个阿婶试探消息。
先探索储存室。
左边储藏室,右边工作区。
好的,让我试一下能不能撬锁。
锁很复杂,不会撬,再见。
前往工作区。
16:27
我和那个阿婶进行交流。
一进门就是一叠又一叠的文件,最末尾的格子间一个粉色毛绒帽很明显的凸出来。
蓝色的隔板,电脑一台又一台,银色保温杯,随意摆放的克苏鲁雕像,墙上挂着巨大的黄金标志,水族箱散发着蓝色的暗光。
我敲敲门,小声喊了一声你好。
那个毛茸茸的帽子球滚了滚,一张大蛙脸探了出来。
“什么事,小妹?”她操着标准的东北腔,
“进来说话,把门关上,空调不冷了嘞。”
我关上门,她给我拖了把椅子过来,让我坐在她旁边。
“怎么这么早就来?”她的手还放在键盘上滴滴答答,“什么事?”
我捏捏手指头,她是完整深潜者的模样,大蛙脸有棱有角,估摸着地位还挺高,身上的金饰感觉能压死人。
“门口的姐姐说我无聊就来聊天。”我故作唯唯诺诺,“毕竟我年轻仔懂事不多。”
“哎呀,不听那么多。等今晚时候到了,事情办好啦,以后读书就不困难啦。要怎么读就怎么读,要怎么学就怎么学,不用这么藏藏掖掖的。”
不是,今晚祭祀想搞教育公开扩大化?你们深潜者还挺注重教育?
“怎么就不困难呢?还是那样的吗,要好长时间的,我脑子也就那样。”我试图套话。
“哦哟,你活不长哦,还说什么好长时间?你还能活不长咯?”她笑道,“你年纪还小的,样子长不成,但以后总会慢慢好的,但总比以前那样要好……以后都到水里头咯,长身体的速度就快了嘛,到时候就别管什么脑子好不好。”
“到水里头能有什么变化嘛。我天天泡我也就那样。”
“那个能一样吗?你就泡泡浴缸,把那之前的老祭坛一开,哎呀大家多多少少都受影响,到时候肯定变化大的嘛。”
“这能行吗?我实力也就那样,咒语的话可以是可以,别的不敢说咯。”
“小妹你不行别人行啊,咱讲究的就是一个群众力量,你咒语硬性条件过关就行,实力这个事情有的是补啦。”
我被她的东北花腔震得头晕,又害怕她接下来大口一张就问我咒语背得熟不熟,连忙说自己内急去一趟厕所。(聊天片段已录音)
现在在卫生间,让我独自消化一下。
继续收集信息,必须要传递信息出去。
16:35
出来了,不打算继续聊天了,下去三楼。
或许找到那本书就可以中断祭祀。
三楼的布局很广,一排的小告解室,教室的墙体直接采用玻璃材料,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所有情况。
我直接钻进教室,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教室小书柜,也不知道深潜者对于文学的态度是怎么样的,翻来覆去就是几本拉莱耶语书,我扒拉出一个小册子。
摘记一些东西:
“我的神
我的神
我终于定居在了外地
我尽力维持我的家庭
抚养不断生育的孩子
我在他们的耳朵里
偷偷塞进你的血液
等他们长大
就可以把门打开
就可以把门打开!”
这算什么?深潜者的儿童诗?
有点怪,记下来。
去搜一搜告解室。
16:49
没啥东西,撤退。
继续向下。
16:54
到达二楼,先去书籍室。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架架的书本让我格外警醒,要是教授到了这个房间,估计要像老鼠进了米缸一样大叫。
满眼的拉莱耶语与不知名语言,每一本书都散发着古老而又让人不安的气息,仿佛让我一夜之间回到密大图书馆。
以我的拉莱耶语词汇,实在不敢挑战高端读本,只能摸出一本中文的历史小册子。
摘要:
“自印斯茅斯受到干扰,我们的同胞分散各地,以贝尔伦斯为主导的小队来到中国。
战乱,让不少船只折损在河湾,但也使我们更快的融入进来。战争所造成的极端现象,让我们的混血同胞们越来越多,乃至一代代的延续。
但我们始终明白,一味的安逸,只会沦为之前印斯茅斯的惨剧。我们需要一块永久的故土,永久的故乡——让这片土地沉入海洋。
孩子们,永远不要忘记你们的血统。
永远要高声呼唤:
咿!咿!РФУПЪПТХТР——”
后面是一连串的拉莱耶文,整的我san值大降,蹲在原地几乎要呕,头晕得快倒在那里。
他们想的是真的挺周到,赶着把书抢过来,就是为了今晚重建快乐老家?
一只小手扶上我的胳膊,大力给我拍了几下,一连串熟悉的海岸英语在我背后响起:
“你没事吧?需要喝水吗?”
“谢谢,让我坐一下。”
我翻个身靠在桌子角,抿了抿嘴唇,朝那个声音看去,那是一个小女孩,模样已经初具了深潜者的特征,尖牙缺了几颗,正闪着绿色眼睛看我。
女孩儿来回看了我几眼,嘴里憋出几句:
“你是之前和我讲牙仙的那个中国人——”
我极力想撇开话题,“我不知道。”
“得了吧,我记得你,你不是深潜者,你来这里干嘛?”
我强词夺理,意图狡辩。
“人的信仰是伟大的,为了共同的信仰我临时入会的,不行?”
(对话已经录音,摘取重要部分记录)
总而言之,就是之前的传统龙舟活动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深潜者大搞特搞。
小女孩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她舅舅派人送来了一本书,“一本充满海洋气味,有点破烂的书。”
目前在大祭司手里。
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本。
小女孩和我交流了一下感情,我叮嘱她不要说出去。
她的名字:奥尔丽·贝尔伦斯
17:13
以试探到侧门位置,在侧门发送信息给学校。
离开二楼,到达一楼。
这里守着两个深潜者,说是没有进入开放的时间,让我18:30再过来。
我只好回到二楼,开始琢磨下一步要干什么。
捋下来:
深潜者来到中国后,想要让这个城市直接沉没,成为它们的第二故乡。
他们要通过祭祀的方式,集中力量办大事。
我的目标是找回那本书。但看来我要搞一些别的大事。
至少不能让祭祀顺利举行,书我自己可能就拿不回来了,我要把信息传播出去,让别的大佬来拿。
目前任务:让祭祀中断
我现在还记得对抗深潜者的一些咒语,旧印也在身上,但没有特殊枪支,弹药数量不够,大规模杀伤很难。
他们这里应该会存放一些枪支弹药,最好可以有一些炸弹……如果有炸弹的话,杀伤力够大把祭坛炸了也有可能。
这里我都搜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储藏室,回去看看。
17:34
有意思,之前从船长手上搜的钥匙居然能开门。
现在进入储藏室。
一排排的货架,各式各样的克苏鲁雕像,奇怪的手持物,一大圈又一大圈的星图,甚至有不少只出现在书本上的残酷刑具,又是密大教授看到了会尖叫的地方。
17:52
好样的,这手榴弹不香吗?这炸药不美吗?深潜者的囤货未免太中我心了。
不知道他们这里会不会有人定期检查,想办法掩盖好。
18:23
把东西都装备在身上了,现在的我一掀开袍子就是满身的装备,准备到时间了,下去入场。
18:32
入场。
我从来没有深入海洋,去亲眼目睹深潜者所建造的宏大宫殿。就像人的建筑,人的用具,总是要求符合人体工学。那深潜者的“深潜者体工学”会建造出什么样的作物?
我在这一刻万分理解爱手艺的心情,我想写,但是我的san值不一定答应我。这里已经举行了多场祭祀,椅子看起来年纪都比我大。
天花板采用的是圆拱的造型,在头顶向上鼓起,细腻的雕刻造出了旧日支配者昔日的荣光,克苏鲁的章鱼脑袋低垂,每一根触须都弯卷着,像要吞掉下面的所有生物。
我瞧着那深绿的鳞片,好像要掉下来,它在大衮的手臂上轻微翘起,放出一种细润的油光,好像有人刚给它打上了油。
那母神——海德拉,在此刻眼睛半睁着,一种绿莹莹,发白的光在其中迸射而出。浑身的肌肉呈流线分布,无人能够想象祂在海洋中能够游多快。
祂嘴巴半咧着,好像凑近就能瞧见舌头,两只巨大的蹼爪捧着一颗圆球,身着黑色长袍的深潜者手里捧着一把厚重的书,将它放在其上。
那本书,我一直追查的那本书,现在正待在上面。
一只又一只的深潜者涌了进来,其中夹杂着几张无助的混血面孔,他们被蹼爪捏进来,摁在座位上,手里大多抓着一张硬纸。
咕咚咚,咕咚咚,一阵又一阵喉咙吞没液体的声音。一个有着硕大头颅的深潜者在我身边坐下了,他们的袍子上都泛着油光,脖子上的褶皱和腮裂组合成一堆难以言喻的堆积物。它的胸腔发出巨大的吞吐声,手头捏着一根细烟,在我身边吞云吐雾起来。
我的妈,看到它的腮在我面前乱晃,我真的想要拔枪来一下。我能感受到我的理智在不停的流动,从我的耳朵里,从我的眼睛里,从我的嘴里,像是无助的液体一样,不断的流向地面。
我的手脚发软,只能捏着笔写着。
陆陆续续,一只只青蛙从阶梯上流下来,各自来到阶梯凳上坐下,一时间都是尖锐的鸣叫。他们点上蜡烛,让尖锐的火光在我面前晃过。我熟悉的中文在火焰中不断炙烤着,他们齐齐念起不知名的语言来,扭曲出一种可怕的音色:
“咿!咿!КЛЗЖИЙЮЯЦΣΨψφυ——”(字迹逐渐扭曲)
18:48
我在不停的幻觉中翻滚,只觉得双眼发烫,不自觉流下泪,呼吸格外困难,鱼腥味在身边夹着肺部。
我不敢相信这才是过了十几分钟。在小孩子尖锐的哭叫下,我喝了点水,嘴里含着糖蒙住脸。烟味逐渐变浓,却盖住了鱼腥味。
这时候已经有深潜者开始组织会场,哨子在它们的嘴里格外可笑,他们努力鼓着肚子,吹着那玩具一样的黄色哨子,手舞足蹈地将他们的同胞引到座位上,简直是恐怖版小青蛙开大会。
我需要再缓一会。
19:00
会议开始。
感谢上天,他们现在说中文挺溜的。
以下为简单记录(会议已录音):
“女士们,先生们,如今我们相聚一堂,为以后的未来做下打算。”
“我们想要建造我们第二个故乡,不再像印斯茅斯一样沦落。我们期待血脉会更加宽广,我们期望能够将我们的敌人打倒。”
“我们时常想念大海里的咕咚声,我们蹼掌的流动声,我们时常怀念着拉莱耶的阵阵蜂鸣,星象不断扭转着,带来给我们新的转机。如今我们即将念起咒语,将这片土地沉入大海,让我们的血脉更加纯粹,让我们的力量更加强大。”
“如今我们的族群已经变得更加强大,我们派出年轻力量潜入敌人的培养地——密斯卡塔尼克大学。据我们所知,那里还在教授攻击我们的咒语。”
“但克苏鲁在上,我的朋友们!我们拿到了这本书!当今夜沉入大海,我们的力量得到增强,我们就可以推翻密斯卡塔尼克大学,在明年的星象改变之时打开拉莱耶!”
“迎接我们的神回来!”
全场陷入一种近乎狂热的扭曲状态,我眼中看到的深潜者躯干都陷入了扭曲,我眼看一条手臂在我面前弯曲起来,像是一个解不开的圆——他们集体狂欢起来,叫声尖锐得要捅破拱顶。
我显然又陷入了幻觉状态,那个深潜者高高举起书,双臂疯狂挥舞,我只看到一个个倒吊的人类被举起,头颅低垂着,被死死钉在一个X型架上,浑身布满了血液。
一阵尖锐的女孩呼喊,我回头看去,看到奥尔丽·贝尔伦斯惊恐扭曲的脸,她的脸在我的视网膜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那个沉浸于牙仙,为自己牙齿烦恼的小女孩正在尖叫,青蛙似的黑影抬上一大桶热油,沸腾的热气要扭曲空气,眼看他们就要将热油泼到那些人身上。
我再也忍受不了,我只觉得满张脸都流满了热汗,理智的持续流失让我的头进入极端的疼痛,奥尔丽的尖叫钻过耳膜,几乎在我的脑袋里滴入一滴沸腾的热油——我摸出烟雾弹,一口气向周围抛掷了五个。
会场瞬间陷入了混乱,旁边的大叔抓住我的手臂,我近乎失控,给他的腮来上一枪,双手无措地颤抖着。
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开始了,我不能停止,我必须逃出去,我必须要开始开枪我不能停下,我不能停下我不能停下我不能让眼睛闭上我要继续开枪我要继续——
我听到自己在无意义地呼喊,叫的是妈妈或者是我某一个朋友,我只记得自己在尖叫,然后不停地丢身上的炸药和手榴弹,在火热的烟雾中跑来跑去,踩中某一个深潜者的手臂或者是腿或者是我无所谓我只是在跑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就开始开枪一直在丢我一直在丢我一直在丢我感觉我的眼皮合不上我要冲出这个会场我不在乎那本书我现在要出去……
我意识到自己冲出会场,用刀刺中深潜者的腮,爆炸的热气在背后紧紧贴着,我的手摸到袍子里闪光弹的外铁皮,我发现自己没有子弹了,身上的炸弹已经快要丢完,就像热水中丢入一块冰块,我感觉自己猛地清醒了一瞬。几个高大的深潜者跟在我身后,其中一个捏住了我的后颈,我又开始尖叫,喉咙火辣的疼痛,只能拉着嗓子念咒文。
这一切几乎是混乱且崩溃的,冰块与热水的相碰并不能让我逻辑通顺起来,我只是在念那些咒语,又往后丢了一个闪光弹。
我闭上眼,眼前一阵发白,用手混乱地摸着地板,摸着墙,按照记忆里楼梯的方向跑去。我感觉自己摔了几跤,膝盖剧烈的疼痛让我反应过来自己在楼梯上,我努力向上跑,又怕自己绊一跤滚下楼梯,只能用手和脚近乎于爬地向上冲。我冲上了二楼,往楼梯下又丢了一颗手榴弹,听到身后的声音,又继续慌忙找侧门的位置。我听到奥尔丽的声音,她尖叫着。我感到一只小手抓上手腕,当时我在地上爬着,整个人几乎要栽在地上。她爆发出非凡的力量来,将肩膀塞在我的腋窝下,硬是把我撑起,我们两个磕磕绊绊地走去开了侧门。
门一开,清爽的风拂上脸,我意识到自己正在门外了。奥尔丽重重锁上门,她的身体这时候哆嗦了,嗓子只能发出气音。我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理智也逐渐回笼,浑身打了个冷战,和奥尔丽一起在黑暗中摸索着下山。
6月23日凌晨3:27
当我回忆着一切,在这里做着记录时,我感觉自己仍在处于理智清空的颤抖中。
几个小时前,我下了山,问奥尔丽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可怜的小姑娘刚才还很坚强,这时候倒是流下泪了。
“我要去找我的舅舅,我要回家!”她手臂颤抖着,好像之前爆发出的力量全部丧失了,“我要回家,我要回阿卡姆,我再也不来了……”
她被祭祀上的一切吓到了,我和她上了小船,一路开离那座山,想办法送她去找舅舅。
奥尔丽生长在一个小卖部里,嘴里吃的是鲜美的鱼肉,时常吃着心爱的零食,手里玩的是舅舅带回来的玩具,有事没事就和自己的人类小伙伴玩耍,她成长至今,从来没有见过祭祀的血腥。
她居然帮我逃了出来,这是我没想到的,但我也不敢问她为什么。也许在受惊的那一刻,她把我当作是一个能够逃离会场的救命稻草。她在船上和我聊了一会,身体还在颤抖。我不敢和她说我敲晕了她舅舅,只能把她送上了那条通往屋子的路。
我告诉她怎么走,将密码告诉她。奥尔丽是个坚强勇敢的小女孩,她接过我的刀,告诉我一定会平安,希望将来能够在阿卡姆和她见面,到时候在小卖部里美美喝上一杯热可可。
我离开那里,坐上了回阿卡姆的航班。我写到这里,希望我的朋友能原谅我,我并没有回家见她。因为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容乐观,如果我将深潜者引到那里,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但没有关系,等我到了阿卡姆,可以把信寄给她。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密大现在有深潜者的内鬼,我相信立场坚定的教授能够将我保护好,但是我害怕内鬼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
他们想要推翻密大,不是吗?
深潜者现在分布在世界各地……不只是这一支的深潜者想要把我们推倒。
万幸的是,现在城市并没有沉入海里,我那天做的一切还是有点用的。接下来就是调查员大佬的事了,希望他们能够力挽狂澜。
我现在在卫生间,外面有人拍门,我坐太久了。现在也该出去了……
(该页为血迹)
(此后没有任何记录)
“又是谁过世了?丧钟响了半天了。”
“一个中国的学妹……好像她前段时间回国去世了。”
“是吗?真是……”
“现在学校准备封闭,之后任何人不得出入,狗狗大队好像要增多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记得你怕狗,也从不上针对深潜者的咒文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