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热浪席卷,月昭清晰的感受到他回来了,回到自己的身边,所有的恍恍惚惚都落在了实处。
心里极度绷紧之后的放松,让她从昏头昏脑的害怕中,渐渐恢复清醒理智。
她手还抚着他胸前的衣襟,唇还在与他辗转,脑子已经开始构思阳奉阴违的可能性。
可不可以,就是说,让青澜假死逃遁呢?
这样瑾珵也出过了气,青澜也好好的,她仿佛整个大脑都被点亮,就像甫一得到了心上人就立刻毁诺的“渣女”。
她不是一向灵活的吗,怎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招呢,先答应着又如何,后续的事情谁能知道,怎的脑子都耿直木讷了?
月昭忍不住开始回想,那天瑾珵提到这事的情景...
是先有了觅槐叫他暖床的事被说出来,她怒不可竭,然后瑾珵就直言可以杀了觅槐。
与此相对应的,想要与月昭成婚的青澜也应该消失,前刻的激愤夹杂着后来的惊愕,月昭一时之间,没有退路,无从思考。
完全沉浸在那种情景里做选择,想不了别的。
包括在之后的几天里,因为消除记忆那件事的内疚感,一直见不到瑾珵的想念,月昭刻意在练兵场辛劳操练,其实根本没有平静的想过杀青澜的不合逻辑。
说白了,觅槐和青澜可以因为魔域斗争,仙魔大战,被自己口水呛...等等原因而死,却没有必要因为喜欢他们俩而死。
这个逻辑是毫无道理的,因为瑾珵不是这样的人。
可总归她是被瑾珵完全绕进去了,现在才明白。
至少刚才涂完药那一刻,她为了瑾珵回来,真的忍痛要割舍了青澜的。
脑子里“轰”的一下,月昭瞪大了眼睛,将身上的人推开一些,他们距离咫尺,月昭却觉得要重新认识他。
她的徒弟,真是好手段。
瑾珵如同被月光洗涤过的脸庞,纯净而明亮,神采奕奕,俊朗出尘。可这俊朗的面皮之下,藏着怎样一颗玲珑心思?
还是说她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像话本中的痴情女子一样,对另一半听之任之.....
瑾珵的眼睛清澈如碧波,流转着微妙的光芒,默默的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又低头啄了她一口。
月昭姑且一试,语调冷的跟冰凌似的,“我就算不杀青澜,你能奈我何?”
瑾珵无可无不可,他已经得到她极限状态下的真实的反应和选择,青澜已经不算是他的威胁。
看她神情就知道,现在是识破了他的卑劣把戏。
他轻轻埋在月昭的颈窝里,吐出热气,软软的调子,“我又能耐你何。”
月昭咬了咬牙,果然!
她的手狠劲的推着他,“你离我远些!”
瑾珵的脸埋在那方空气稀薄的空间里,蹭了蹭她的脸颊,“不。”
“你怎么这么...”月昭不知道要怎么说,掐了眼下能掐的肩膀,使劲扣住,
“你,你!你这个...”
瑾珵朝着她的脸又是一口,嘴唇红润润的,将身子撑起来一点,柔柔的接了她的话,“我这个坏崽子。”
然后他眉宇间轻锁愁绪,“这几日...等着你的答案,我就好受吗?”
月昭差点气笑了,“还不是你自找的!”
瑾珵长睫轻颤,掩映着深邃眼眸中的万千情愫,将她的手抚在自己心口上,“师父,你的花妖崽子是真的痛楚连连,不能自已,只有你能救我。”
这个称呼乍一从瑾珵的嘴里说出来,月昭忍不住想起他第一次叫她“姐姐”的时候,她迷乱之下脱口而出的“花妖”。
此刻静默无言,他浑身散发的气质,也足以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柔和,美艳不可方物。
若是没有心悦于他,她可能会说,你这是病,得治。
可现在月昭完全...生不起气了。
月昭叹息,越过他看向了床幔,因为丢失的洒脱的自我而叹。
美色误人。
她还是修炼不够。
月昭喃喃自语,“我要去修炼无情道。”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