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直属领导的关建怎么会不知道王奋斗请假的事。
余办事员明白过来,接过茶叶飞快地离开房间,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殷勤地把房门打开。
春妮:……看来关建还没拿下她小姨啊!
关建收起严肃的表情,和蔼地道:“春妮,你坐。别客气。”
春妮也没把关建当外人,坐下后直接问道:“关叔叔,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关建也不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
“我叫你来,就是为了旱育秧的事。我才看了去年县里的相关文件,发现去年狮子乡片区大部分人家跟着你学的旱育秧,收成都比往年好。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把这门技术教给其他人,让沱县人民能够为此受益。”
余办事员这时进了来,把茶水放在了春妮面前,冲着她笑了笑,就又出去了。
等人走了春妮才回道:“旱育秧确实比老式育秧方法要更加方便些,且已经在狮子山试种了两年,稳定性、适应性都还不错。”
“那……”
“只是现在正是春种时节,有些勤快的人家都已经育好了秧苗。”
比如她家。
“没关系,我前几天已经通知了辖下公社,让他们等等再育秧,等着你教这旱育秧呢!”
春妮:……这是打定主意她要帮忙呢!当真是把她当亲戚了吗?
“我们不是想着大家伙边学边实操,效果更好么!主席同志说得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再说了,春妮,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果然,关建此人脸皮堪比城墙厚啊!
春妮能怎么办呢?只能答应。
“我想办理一个旱育秧培训班,由各公社出一个两个人到班里学习。再由他们教导各公社农民同胞。”
关建皱紧了眉头,“这旱育秧不是一天两天就学会的吧。万一……”
“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一个人分身乏术,我需要帮手。”
“可以。”
“我想要在狮子乡找几个旱育秧种的好的,帮忙一起宣讲旱育秧。”
“可以。”
“我希望他们能在县农业局挂个名,意思意思给点工资。”
关建眉头皱得更紧了。
“至少在收了稻谷后。关叔叔,你不能只想马儿跑,不想马儿吃草啊!”
“行。我应下了。”
春妮果真在狮子山找了十个种旱秧种的好的庄稼把式,有老农,有壮年。这些朴实的庄稼汉子听春妮说,要去县里其他公社指导种旱秧,心里都有些忐忑,内心摇摆不定。他们也不会教人啊!万一把人教坏了,稻谷收成不行,这些人可咋活。
春妮像是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不用担心,你们家怎么种,就教他们怎么种。大家都是种了一辈子的地了,还怕把地种坏不成!”
这话一出,这些庄稼人挺了挺胸膛,要说其他事他们可能做不好,要说种地,除了春妮他们就没服过其他人。
“去其他公社教人,还有公社领导陪着吧!这,感觉很了不起的样子。”有人小声嘀咕道。
众人听他一说,荣耀感竟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他们身心舒畅。他们没有本事,也是有公社领导陪过的人啦!回家跟儿孙还有村里人摆龙门阵都可以摆好多回。
春妮见大家意动了,又加了把火。“我跟关县申请了,这季水稻收获之前,每个月都给你们发工资,你们就先挂靠在县农业局名下。”
“那我们不是成了那啥子技术员?”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那我们不是吃公家饭了?”
“春妮说了,就这一季。”
“那也可以了。我要去竹林坝看看,我爹娘的坟上是不是冒青烟了。”
“我也去。”
“我跟你们一起。”
几个老头儿泪流满面,恨不得立即上山拜爹娘祖宗。
几个中年人互看一看,他们更加现实,有个大汉被推了出来。他期期艾艾地问:“那一月工资得多少钱?”
“工资不多,一个月十块钱。”就算这群人不问,她也要说清楚的,免得过后扯皮。“如果嫌弃工资少的,可以不干。我另外找人代替。”
大汉连连摆手,“够,够,怎么不够。”他生怕春妮反悔。
其他人也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对工资满意得不行。笑话,只是教教人种地,闲事还能把自家的地也种了,这不挣钱种地两不耽误。他们上哪里找比这更好的活了。
事情定下,春妮马不停蹄地开始对各公社代表进行培训。当然,培训的地点并不在县政府,而是选在了狮子山,杨安党地里。他家正准备育秧,刚好能作为培训课程给大家学习了。那十个临时技术员也积极响应,跟着大家伙一起在学习。
随着培训班的顺利开展,狮子山出了十个临时技术员,有工资的那种,就在十里八乡出了名。其中一个因家贫挨到三十岁还没结婚的技术员,还成功相看了一个妇女,虽然是个寡妇,还带着一闺女。两人火速成了亲,还请春妮去喝了喜酒呢!这人直言要不是春妮点了他做技术员,他还讨不着婆娘,他,不,他全家都感谢春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