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花和女儿被公婆接回家之后,心中一直惦记着父亲丧葬的事情,每每想起,都会伤心流泪。
安葬完余爹后的第三天,胜南、秀莲和余娭毑来看望坐月子的胜花。还躺在床上的胜花一见到三人,不免又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大哭。
秀莲连忙上前,坐在床沿上安慰胜花:“别哭别哭,坐月子的人哭,对身体不好!”胜花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余娭毑走向一旁正在摇篮里熟睡的外孙女,慈祥地盯着她看。胜南则无声地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亲家母、亲家公给来客打了招呼,又给每人端了一杯茶水进来,就一起出去准备招待的中饭去了。
“胜东还不知道爸爸已经走了吧?”胜花问道。
“还没敢告诉他,反正他也赶不回来。等合适的时候,我们再告诉他。”秀莲回答道。
胜花“嗯”了一声。
“他们对你还好吧?”秀莲用嘴往房间外努了努。
“就那样,现在又开始嫌弃我生的是女儿了。”胜花有点没好气地说。
“曹军有消息了没有?”
“没有。”
“一点消息都没有?”
“嗯。”
“一封信都没来过?”
“嗯。”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他就一点都不关心你们娘儿两?”
“......”胜花沉默了,秀莲显然又戳到了胜花的另一个痛处。
秀莲见胜花沉默,就赶紧换了个话题:“爱花和余晖他们本来也要跟来看你,我嫌人多,就让爱花留下帮我照看他们两兄弟了。”
“他们快要开学了吧?”
“是的,过两天就要开学了。爱花也要去三中读高中了。”
“她读书还能读得进,不像我,读不进书。希望爱花也能够像胜东那样有出息。”
“爱花很灵泛,她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姑嫂两人家长里短地聊开来,也没注意到胜南早已悄悄出去跟爷爷在堂屋里对弈了起来。爷爷对胜南这个远近闻名的“养鱼能手”赞赏有加,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主要靠打渔为生,现在都围湖造田了,就没办再打渔。爷爷还感叹:“以前湖里的鱼多好吃啊,现在养的鱼都吃饲料,鱼不好吃了。”
中午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秀莲就给胜花夹了一些饭菜送进房去让她吃。按照农村“坐月子”的风俗,产妇是要在床上“坐”满一个月的,期间不能“下地”。
等秀莲再次回到餐桌上时,这时余娭毑不经意地就问了一句:“亲家,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满月酒啊?”
亲家婆立即接过话:“这该死的曹军,自从去了广东后就一点消息也没了!自己媳妇都生孩子了,也不见他露个脸。”
提到曹军,餐桌上立即安静了下来。是啊,这些天曹军在广东干什么呢?大家都担心起他来。
“满月酒的事还早着,办不办也是曹家的事,妈你就不要操心了。”秀莲打着圆场解围式地说道。
离开曹家时,余娭毑主动说想留下来照看胜花几天,被胜南及时阻止了。他怕没心没肺的母亲留下来,会给胜花“帮倒忙”。
回去时,胜南依然骑自行车驮着母亲余娭毑,秀莲单独骑着一辆借来的自行车。秀莲一路跟胜南嘀咕曹军的事,说他知道胜花怀孕了,大半年的连一封信都不写,更别提往家里寄一分钱了,真是一点都不负责任。还希望胜南去找找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点曹军的消息。
胜南被秀莲说烦了,就没好气地对秀莲说:“我又不是神仙,曹军在广东呢!连胜花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晓得?你让我去打听,我找哪个去打听?你这不是胡闹嘛。”
气得秀莲猛蹬自行车往前冲,独自先回去了。见此情景,余娭毑不紧不慢地对胜南说道:“你也是,跟自己媳妇计较什么嘛。”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已经当上村支书的胜南去镇上开会,碰见了早已是墨山铺镇派出所所长的李刚。李刚远远地就跟胜南招手打招呼,等走到胜南跟前就问道:“你妹夫曹军现在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