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岩进来,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朱元璋笑了笑,问,“又来干嘛?”
朱岩从怀里拿出那些官员写下的悔过书,恭恭敬敬的递上去,“陛下,昨日微臣办差的时候,意外撞见许多夜宿妓院的官员,这是他们的悔过书,微臣不敢保留,特给您送过来。”
“哦?”朱元璋眉头一皱,伸手接过朱岩递来的东西,看了几眼,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笑眯眯的问,“这些把柄若是抓在你手里,那些官员至此便不敢再欺负你,为何交给咱?”
“不交给你,我留着等死吗?”朱岩心中腹诽,面上却异常恭谨,“陛下,您乃前无古人的仁王圣主,煌煌大明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微臣不敢更不能欺瞒您,做那结党营私的事情,微臣一片忠心向明月,请陛下明查。”
“唔。”朱元璋点头,感慨道,“世上,比你聪明的人如过江之鲫,却极少有人似你这般识时务,小子,你不错,咱非常欣赏你。”
“还不是您调教有方。”朱岩嘿嘿一笑,“陛下,您的茶叶,能不能赐点?家里快喝完了。”
朱元璋笑骂,“小猴崽子,都打劫到咱头上来了?”
朱岩不好意思的挠头。
朱元璋满脸笑意,转头对季博长说,“把今年云南和扬州送来的新茶,各给这臭小子装二斤。”
季博长点头称是,转身出去,不多时回来,将两个纸包递给朱岩,“拿着吧,能在陛下这拿走东西,你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哩。”
“圣君明主啊!”朱岩感慨,躬身对朱元璋说,“陛下,没啥事儿的话,臣告退?”
“去吧。”朱元璋摆了摆手,在朱岩即将出门的时候,幽幽说了一句,“蓝玉的事儿,你没少费心,咱替他谢谢你。”
朱岩一个趔趄,好悬站稳,慌慌张张的走了。
朱元璋呵呵一笑,将桌上的悔过书拿起来揣进怀里,哼着小调朝奉天门走去。
早朝上。
衮衮诸公汇报完工作。
立刻有一名御史站出,“陛下,臣弹劾教坊司奉銮朱岩,朱岩自领教坊司的差事以来,任性草率,胡作非为…请陛下严办!”
“呵呵。”朱元璋冷笑,问,“你说他与民争利?”
御史点头。
朱元璋一拍桌子,喝道,“他可曾有一分钱揣进兜里?”
御史愣了,梗着脖子说,“那得陛下您查过才知道,臣只是行使风闻问奏的权利罢了。”
另一名御史出来,躬身说道,“陛下。”
朱元璋凝声问道,“吉云,你也要弹劾朱岩吗?”
吉云摇头,指着先前说话那人,说,“陛下,臣弹劾,王尚举王大人,夜宿妓院,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图谋造反等十八条罪名,请陛下明察。”
“啥?”王尚举猛的瞪大眼睛,“吉云,你说啥?你这不是诬陷吗?”
吉云冷笑,“你有风闻问奏的权利,本官便没有了吗?王尚举,说,那些人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诬告朱大人!”
刚被举荐上来的户部左侍郎王甫上前,躬身说道,“陛下,臣弹劾礼部尚书郑九成渎职之罪。”
“哦?”朱元璋笑吟吟的问,“你弹劾他什么?”
王甫说,“陛下,往年教坊司租赁出去的牌照不过收银一千贰佰,据臣所知,这十三家妓院里,有些一天的收入便不只这个数字,臣想请问郑大人,为何不提高租赁价格,多为朝廷增加些进项呢?”
朱元璋看向郑九成,“你怎么解释?”
郑九成出来,沉声说,“价钱高没人买,价钱低不划算,这个价格是下面人谨慎调查给出的,有什么问题?”
王甫冷笑,“郑大人,远的不说,就说昨日,朱岩朱大人举行了一场拍卖会,你可知这十三家妓院的牌照卖了多少钱?”
“这…”
此事郑九成确实不知。
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