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内，严皓的眼神逐渐冷了起来：“他父亲来了吗？”

刘继昌叹了口气：“就在门外等着了，他父亲身体不太好，这几天都在医院里。而且也得考虑一下罗天狼的感受，把他逼到底可能会适得其反。”

严皓说：“顾不上了，这都多久了？到现在为止一个人都没逮到。里面这个怨天怨地的说不准还没有直接参与杀人。”

他想了想：“这样吧，别让他们直接接触，让他父亲在门外说话。”

审讯室内，两个刑警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让罗天狼再开口，他就像被抽去了灵魂，满脸绝望地瘫在椅子里，目光涣散，思绪早就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也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外面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这样说话他能听到吗？”

“您再大点声，他能听到。”

这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乐乐？你在里面吗？”

罗天狼的面色大变，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恐惧和慌乱。两个刑警有点纳闷，劝供怎么不到审讯室里劝？

“乐乐，我知道你孝顺，但做错了事咱就得改。”老人说到一半，转头朝向严皓：“他要是招了，不能判我们家乐乐无期吧？”

严皓目光躲闪：“能宽大处理。争取减少刑期。”

老人叹了口气，说：“别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咱招了吧，再不招，就晚了。”

“爸，你不知道，已经晚了。”

罗天狼低着头，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老人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孝顺，是爸没用。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情别都自己扛着，他们不是好人啊。”

罗天狼忽然吼道：“他们不是好人，警察也不是！”

这句话说完，门忽然被关闭，接着忽然响起了骚乱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刘继昌看得莫名其妙，严皓满头大汗地走进观察室：“坏事了，他爹身体本来就不好，被罗天狼一激，直接气过去了。”

“人呢？没事吧？”刘继昌吓了一跳。

严皓心有余悸地说：“应该没事，人醒过来了，不过已经送医院去了。罗天狼怎么样，他什么反应。”

刘继昌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情况。

审讯室里，罗天狼的表情逐渐趋于平静。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两名刑警，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言不发。

3

2010年10月15日上午10点55分。

南伶建设工程有限公司对面的苍蝇馆子。

这是一家面馆，名字什么的，高勇没太在意。临近吃饭的时间，店里却没什么人。他面朝着对面工地，时不时地嚼上一块糖。最近不知怎么的，高勇感觉老是头晕，他从来没有得过低血糖的毛病，可他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低血糖犯了。

每当他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会嚼上一块糖，告诉自己是低血糖犯了，吃块糖就好了。

店老板打着瞌睡，桌子上放着两碗已经坨了的面。高勇打了个电话，但电话那边却没人接。

韩立东从外面回来，他用两根手指拎着两个凉菜，一只烧鸡。

“怎么这么久？”高勇忍不住埋怨一声。

韩立东说：“我看饭点也快到了，就顺便买了点吃的。”

高勇有些意外：“事办妥了？”

“这话说的，我都亲自出马了，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吗。”韩立东把一张复印的照片还给高勇：“人家把可能的地方告诉我了。怎么样，咱俩先喝点？”

“那就喝点呗。”高勇觉得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他接过复印照，说：“那边不是都停工了吗，我进去一圈连个保安都没看到，你是咋找到人的？”